“……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嬴政看了月夜一眼,压下了心底的疑惑,复述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宣告——”
“宣告——”
“汝身从于吾下,吾命寄于汝剑!”
“汝之身从于朕之下,朕之命寄于汝之剑!”
“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月夜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竹板,上面写着八个字:“在此与吾缔结契约。”
“在此与朕缔结契约!”
法阵骤然亮了起来,本应平静的室内突然卷起了狂风。不知从何而来的金色粒子,被风聚集在了法阵的中央,渐渐凝成了人型。
嬴政的右手手背突然出现了烧灼一般的剧痛,一个黑色的玄鸟花纹渐渐出现在他的手背上。他的体力渐渐开始跟不上法阵抽取的速度。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
“月……先生……!”
“放心,一切有我呢,公子。”月夜扶住了他,把自己一部分的生命力灌输进了嬴政体内。嬴政这才算是稳住了身体,重新站稳了脚跟。
渐渐的,狂风开始止息,法阵中央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终于,风停了。站在法阵中央的,已经不是一个金色的人影,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中年男人。
与嬴政那锋利而又有些阴鸷的英俊不同,中年男人的外表可以说是相貌堂堂。他身材高大,五官端正,胡须也修剪得整整齐齐。男人戴着头冠,两条长缨系于颔下。一身白色的窄袖长袍并无一丝褶皱,长袍外面还套着一层黑亮的轻型铠甲。他的腰间系有一条玉带,腰带上挂着一把带鞘的长剑。
可怖的是,男人的白色长袍虽然没有褶皱,但肘部以下的袖子和膝盖以下的下摆部分全部都是红色的,似乎浸透了血污。他的剑鞘上不乏玉石和金饰,看上去就像是精美的艺术品。但哪怕是如此精致的剑鞘,仍然无法掩盖剑刃本身浓郁得异常的凶戾之气。
男人看了一眼嬴政,又看了一眼嬴政腰上的剑,最后看了一眼月夜。他的眼神沉闷而冰冷,比一潭死水还一潭死水。月夜读懂了男人眼神的含义,知趣地放开嬴政,朝侧边退了半步。
嬴政表面上面无波澜,但心中已经是巨浪滔天。他认识这张脸。或者说,七国的高官和将军中,就没有不认识这张脸的。
男人慢慢地解下佩剑放在脚边,随后恭敬地给嬴政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稽首礼。
“大秦武安君,罪臣白起,叩见大王。”男人的声音沉稳坚定而又中气十足,“起,愿为大王扫平一切障碍,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