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满脸慈爱,唷一声,说:“这么近,哪犯得着接!”
“来,陪奶奶坐会。”奶奶拉过慕昭的手,让她坐在旁边,示意她看桌上那袋湿核桃,“这是周琴家自己种的核桃,今儿上午才从树上摘下来,新鲜得很。”
站在后方的周琴笑着对慕昭说:“核桃刚送到,老太太就念叨着要给你送过来。”
“……”
慕昭心里感动,“谢谢奶奶,我会好好吃的。”
其实核桃又算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往嘈杂的菜市场一站,三块五一斤想买多少有多少,难能可贵的是老人家疼爱她的这一份心,专门跑一趟,就为给她送点新摘的湿核桃。
和奶奶一起用过晚饭后,慕昭主动挽着老人手臂,乖巧地问:“奶奶,要不要看看傅时沉今天给我画的旗袍?特别好看。”
“嚯。”
奶奶眼睛突然一亮,“在哪儿呢?”
慕昭笑道:“在卧室里。”
奶奶挥手示意,“走,带我瞅瞅。”
慕昭和奶奶回到卧室里,身后有男人默默跟着,奶奶就停步回头,数落道:“沉沉啊,这你也要跟着,有时候男人太粘老婆是会招人烦的,你说是吧昭昭?”
慕昭看他一眼,忍着笑说了个是。
傅时沉:“……”
男人摇头失笑,在原地停脚,“那行,我不跟。”
虽说着不跟,眼神却一直在慕昭身上粘连,一直到她消失到游廊拐点。
慕昭将奶奶带到卧室里,让奶奶在沙发上坐下稍等,她到床头柜处,弯腰拉开抽屉,取出几张设计稿。
再到奶奶身边坐下,拿给奶奶看。
“沉沉这孩子,做生意有脑子,这方面也是强项。”奶奶认可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本以为那孩子这辈子都不会再设计旗袍的。”
“……”
这辈子都不会再设计旗袍?
慕昭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奶奶眨眨眼,眼周纹路加深,“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回家很晚,带着一身的酒气。”
在那个晚上,奶奶端着醒酒汤在他门口站很久,终于等到他来开门。
门打开——
男人双眼猩红,眼里的红色血丝横生纠纵,脸孔苍白阴郁,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
奶奶看见他身后满地的碎纸,从那些纸张碎片里,可以看见上面碎裂的旗袍线条,零乱小色块,或是成稿,或是半成稿。
奶奶担心得不行,追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最后,男人都没说因为什么,只是满目苍凉藏不住,在红眼的瞬间,他低下头哽咽道:“奶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画旗袍了。”
“……”
慕昭听完后,若有所思片刻,然后问:“奶奶,您还记得在三年前的哪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