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听不出来哨声的区别,每个人吹出来的声音其实都是不一样的,音高、频率、波长,各有不同。
哨声甚至可以表达情感,欢快的和悲伤的也是不一样的。
严乔一边往家里跑,那声口哨早停下来了,却一直在他耳边回想。
他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哨声,高音之后戛然而止,就好像吹口哨的人突然没了力气,没了生气。
莫名的,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巨大的难过,离家越近越是剧烈,他只有跑得更快,好像只要慢一步就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严乔跑到家,一手推开客厅大门。
他看见他喜欢的女孩浑身赤o地站在客厅中间,脖子上挂着他给她的那只白色口哨,鲜血从她的手背滴落在脚边,地上散落着一件件衣服。
没有尖叫也没有哭声,整个画面像一场荒诞的哑剧。
被突然闯进来的光线晃了下眼,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一双本来已经不会哭了的眼睛突然涌出来一股眼泪。
她机械似地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口哨,又抬头看他,似乎不太敢相信。
他给她戴上这只口哨的时候对她说,她一吹响他就会出现。
她本来以为他不会来了。
严乔关上门,一步一步朝宁舒走过去,见她没有抗拒他,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他不说话,也没问她怎么了,只是抱着她,紧紧抱着她,直到她的身体不再发抖。
他把她抱上楼,帮她把手上的血擦掉,消毒,缠上绷带,用被子把她整个人盖住,整个过程依旧一言不发。
宁舒从来没见过严乔这样过,他就算生气,甚至愤怒,也不会这样。
没有人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是谁?”
他的声音很沉也很静,卧室里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宁舒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慢慢转过身去,片刻之后从被子里露出来一双眼睛,像婴儿一样睁开看着他:“严乔,我没有家了。”
如同初来人世,她一出生就无家可归。
她的声音很低也很轻,像是没有情绪,没有感情:“我没有家。”
严乔把宁舒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这儿就是你的家,我在的地方都是你的家。”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你可以一辈子住在这儿,没有人会赶你走,更没有人会抛弃你。”
“你还可以把户口迁进来,在房产证上加上你的名字。”
怀里的女人崩溃大哭,不再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她哭得很大声,一度破音,像婴儿初来人世的第一声啼哭。
她哭了一会,突然推开他:“你出去,你滚出去!”
严乔捡起地上被她弄掉了的被子,把她裹住:“别冻着了,手上的伤也别碰到。”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他看了她一眼,又飞快挪开眼:“你要是不开心,想出气,穿上衣服,我给你打。”
她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的蕾丝内裤,几乎相当于全o。
宁舒裹着被子,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滚!”
她想到他和林秋涵在医院门口的餐厅吃饭的画面,开始用脚踹他,踢他。
他一动不动,等她打够了骂够了,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最厚的睡衣放在床上,转过身,不看她。
宁舒穿上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指了指门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滚出去。”
见严乔不动,宁舒:“你滚不滚,你不滚,我滚。”说完就要往门外走。
严乔抓住宁舒的胳膊,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她拼命挣扎,不想让他碰她。
他的手像钢铁一样,又热又硬,她半分挣脱不开,被他塞进了被子里。
严乔:“别生气,先休息。”他以为是他来晚了,她再怎么气他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