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卉卉哭道:“我在家里,我都哭了半个小时了,我妈根本不理我,还说我无理取闹,她以前最疼我了。”
她哭得嗓子都快哑了,越哭越伤心,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宁舒又在电话里安抚了她几句,挂了电弧之后给吕卉卉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希望家长多注意一下孩子的心理状况。
她非常不赞同这种家长的行为,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就不要养两个孩子。
先给了人宠爱,又把人抛弃,这无异于杀人,还不如把人杀人。
宁舒打算明天到学校再开导一下吕卉卉,没想到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
吕卉卉在电话里说道:“宁老师,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宁舒赶忙拉开窗帘,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女孩,正在仰头往她这边看,是吕卉卉。
宁舒把吕卉卉带进家里,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拿着暖手:“你爸爸妈妈知道你跑出来吗?”
吕卉卉低头攥了攥自己的背包,动了下嘴唇没敢说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宁舒看出来,这个背包那不是她平时上学背的书包。
这个背包大了很多,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行李。
吕卉卉擦了擦眼泪:“我……我本来想离家出走,再也不回去了,让她们跟弟弟妹妹过去吧。”
“可是我没带身份证,身上也没有钱住宾馆,我没地方去了。”
女孩一直在哭,险些喘不过气来:“反正我给我妈留纸条了,他们要是不把那个孩子打掉,我就不回家。”
她一边哭一边痛斥着这对即将有了新小孩的父母的种种恶行。
“以前每天早上我妈都会给我蛋三明治,自从她怀孕了了,再也没给我做过了,”吕卉卉抬头看着宁舒,“宁老师您之前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吃早饭,导致低血糖,就是因为我爸妈不管我了,他们不要我了。”
“以前每天晚上睡觉前妈妈都会陪我说一会话,这几天她连我的房间都不来了。”
宁舒抽了张纸巾,因为愤怒和心疼,给吕卉卉擦眼泪的时候手都有点抖。
吕卉卉身体本来就不好,父母怎么还能这么狠心。
新小孩的命是命,原来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
吕卉卉边哭边说:“还有我爸,他刚才还打我了,对我拳打脚踢,嫌我吵到我妈妈睡觉了。”
吕卉卉卷上自己的毛衣,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手肘的地方流过血,白色的毛衣被染红了一大片。
女孩皮肤嫩,看起来触目惊心。
宁舒握着手机,手指悬在吕卉卉爸爸妈妈的名字上准备摁下去的时候又挪开了。
吕卉卉一下一下抽泣着,像一个受伤的小猫:“反正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她说的是还没出世的弟弟妹妹。
宁舒拿了医药箱过来,帮吕卉卉消毒包扎好。
吕卉卉发现宁舒的肩膀在抖,睫毛低垂,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宁老师,您怎么了?”
她低声道:“您这边要是不方便,我出去就好了。”说完拿起一旁的背包背了起来。
宁舒大声制止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不能呆在外面!”
吕卉卉背宁舒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好像只要她出去,就会遇到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样。
吕卉卉背着书包,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宁舒见自己吓到吕卉卉了,冷静下来,解释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会遇上一些不三不四的坏人。”
吕卉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拽了下背包带子,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可以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