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的宫女已经被移走了,但院子里还是挤满了人,议论纷纷。
玛琭微微皱眉,竹韵立刻高声喊道:“德贵妃娘娘到!”
一时间,所有宫女太监都吓了一跳,匆匆转过身来,行礼问安。
“见过德贵妃娘娘!”黑压压一片,起码三四十人。
“管事何在?”玛琭扫了一眼,冷声问道。
“奴才在。”一个四十出头的大太监立刻上前,满脸堆笑:“不知德贵妃娘娘驾临,奴才有失远迎……”
“废话就别说了,这浣衣局还有没有规矩了?都不用做事了是不是?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玛琭不耐烦地打断对方,语气严厉,骇得众人都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那管事也冒出一头冷汗:“娘娘教训的是,是奴才没有管好这些下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
“奴才告退。”众人齐声答道,领命退去。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那管事与一个老嬷嬷,管事姓刘,嬷嬷姓陈,都是浣衣局的老人了。
“听闻浣衣局死了个宫女,还伤了一个,将此事细细说来。”玛琭看着二人,鼻端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不由凝眉。
两人对视一眼,刘管事又叹了口气,才面色凝重地说:“回娘娘,这事奴才们也是四更天左右才知道的。浣衣局确实死了个宫女,那宫女叫青娥,是前几年犯了事被发配到这里的。青娥做事向来认真勤快,为人也不错,与大家的关系一向很好……”
“当时是在茅房旁边的林子里发现她的,因为听见有人惨叫,奴才们便起身查看。结果就看见林子里有一道白影,跑过去之后就看见青娥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也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实在是可恨啊!”
“至于受伤的宫女,便是以前的和贵人布尔珠,布尔珠当时也在茅房附近,一条胳膊上鲜血淋漓,被划了好长一道口子。等奴才问起发生什么事,那布尔珠就说半夜出恭时看见一道白影,那白影速度极快,一下就朝她扑了过去。”
“所幸她会一些拳脚功夫,便不住躲闪,但还是被那白影抓了一下,就痛得惨叫起来……后来就有人传她们是遇到了妖怪。”
说到这里,刘管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玛琭,他自然清楚那些下人传了些什么。
玛琭面色淡然地看着刘管事,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举动,此时才问道:“你们先发现的青娥?”
“不是,先发现的布尔珠,奴才们到达时,布尔珠还在叫唤。”刘管事细细想了一下,又说:“救下布尔珠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惊呼,说林子里死了个宫女。”
玛琭微微颔首,她就说不可能先发现死了的宫女,再发现一个大活人。
“除了布尔珠,你们可有人看见那道白影?”
“没有,都是布尔珠说的。还有就是她和青娥的伤痕,那确实不像是人为啊。”
“仵作那边怎么说?”
刘管事指着最后方一间破旧的屋子,解释道:“仵作还在那里验尸,不如奴才将他们叫过来?”
“不必,本宫亲自去看看。”玛琭说着就往那间屋子而去。
刘管事、陈嬷嬷与竹韵二人却面露焦急。
陈嬷嬷劝诫道:“德贵妃娘娘身份贵重,怎能去往那等腌臜之地?况且,那宫女死于非命,浑身是血,不祥啊。”
“本宫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你们将仵作叫出来吧。”玛琭也没兴趣去看死人,再者,她也不懂验尸,只是想试一试这二人的反应。
“是,奴才这就去把他们叫出来。”刘管事松了口气,快步去了。
玛琭果然在屋子外停住脚步,她看了一眼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只觉得阴气森森的。
不多时,两个仵作就恭敬的走了出来,向她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你们都验出什么了?”玛琭看着二人。
这二人一高一矮,都在三四十左右,容貌普通,周身散发着一股古怪的气息,有些阴冷,想必与死人打交道太多。
她并不怀疑这二人的专业性,能在皇宫里当差验尸的,想来实力差不到哪里去。
高个的仵作答道:“回娘娘,奴才二人已经有了一些结论。这名宫女死亡时间应该在子时到丑时之间,死因是脖子上那道致命伤。凶手的速度非常快,一击毙命,以至于她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至于身上那些伤痕,更像是死亡之后才抓上去的,似乎是某种野兽撕扯所致。具体是什么野兽,奴才们还得继续查验比对才能知道。”
“脖子上的致命伤也是野兽所致?这野兽还挺聪明的,知道先咬断脖子。”玛琭露出疑惑,这野兽还知道不让猎物叫出声?
“这……脖子上那道伤确实也有撕扯的痕迹,但奴才们还不敢轻易下结论。”两个仵作对视一眼,居然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玛琭扬眉:“哦?难道这道伤还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