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将食盒搁下,褪了大氅挂在梨木架子上,余光扫见床榻,却见原有的另一床被褥不见了。
男人眉梢轻提,屈指碰了碰鼻尖,眼底不由染上笑意,看来她是气消了。
正此时,沈时葶穿着一身薄薄的单衣从湢室出来,半干的乌发垂在腰侧,见着陆九霄坐在屋内,眉尾一扬,“你回来了。”
陆九霄点了点头。
他揣摩着姑娘面上的神情,一时有些疑惑,今早还对他不冷不热的人,怎么一个白日过去,便好了?
不过也好,气消了就行,陆九霄心想。
二人一同用过晚膳后,陆九霄坐在长案旁擦拭着他的宝贝佩剑。
那剑刃锃亮锃亮的,不仅凌厉,还能照出铜镜前的模糊身影。
陆九霄顿了下,抬眸看过去。
就见沈时葶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正往身上涂冬日用的玫瑰油,花香味浓郁,一下就窜进了陆九霄鼻间。
她一点也不提防地解了唯一的单衣,露出里头粉红布料上的两朵荷花,光滑的腰背都印在铜镜中,磨磨蹭蹭地穿上了寝衣。
陆九霄喉结微动,收回了眼神,继续擦自己那柄剑。
然,他难得想放过她,她身上那股花香却不肯放过他。
沈时葶从他书案前走过来,又走过去,那寝衣下摆晃来晃去,衬托出里头纤细的腰肢。
在她第三回走过去的时候,“噔”地一声,陆九霄放下佩剑,皱眉道:“你拿什么不能一次拿完?”
姑娘脚步稍顿,慢条斯理地“哦”了声,“我拿完了。”
她上了榻,放下了幔帐。
就在陆九霄移开目光,拾起佩剑时,那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夫君。”
“你过来一下。”
陆九霄起身,一面上前一面问:“怎么了?”
挑开幔帐时,他目光就暗了下来。
沈时葶撩开了寝衣下摆,背对着他说:“你给我瞧瞧,我是不是叫蚊子咬了?”
陆九霄低头搓了两下那雪白的背脊,“没。”
“是吗……”她眉头揪起,拉好了衣裳。
那边,陆九霄屈膝坐在了床沿边,隔着衣裳碰了碰她的肩,待姑娘回头看他时,他掌心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她挪过来。
她也果然挪过来了。
陆九霄嘴角噙着一丝笑,捏着她的后颈道:“不生气了?”
沈时葶挑起眼尾看了他一眼,不吭声,就是不生气的意思。
见状,男人嘴角的笑意渐深,既然是不气了……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沈时葶顺从地抬了头,二人交换了一个深吻。
男人布着薄茧的掌心贴着她的背脊向上,她轻颤了一下,却也没拦。
直到他勾住她的裤腰……
姑娘目光闪烁地望向他。
陆九霄正在兴头上,不走心地问:“怎么了?”
他低头去亲她漂亮的锁骨。
沈时葶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我来月事了。”
话落,脖颈上的吻落了个空,陆九霄如被一盆冷水泼醒,漠着脸抬头看她。他默默算了算,还真是到日子了。
说实在话,沈时葶是故意的没错,但眼下还真有点怵,她忙抱起被褥挡在身前,“我忘了说……”
陆九霄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瞧,从消失的一床被褥,到她忽然的好态度,以及方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行为。
她这哪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