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脆弱的物种生长在宇宙各处,依靠什么,科技吗。
“大概是那些所谓的多余情感。
“它将我们置于危险之地,也让我们得以生存至今。
浮士看着显示屏上的实时影像。木星的色彩在流动,大红斑是盯着太阳系众生的一只眼睛。
木星总让浮士想到梵高的《星空》,是那样漂亮、诡谲的一张画。这位画家知道在距他几亿公里的头顶之上,有颗与他心灵相通的星球吗。
浮士继续听着。
“我大概和不落彻底闹僵了。
“因为南的木星太空站调研计划,我们得以有时间交谈。他听说了这件事,决定用他贫瘠的恋爱知识辅导我,很感人对吧。
“南说他见过了不落,印象是不太友好。我说:‘我还没有彻底放下到可以坦然听人说他坏话的程度。’
“南解释说,他的评价不掺杂情感,仅仅是他的第一印象——不落就像个冰块。
“我们在酒吧,这个少爷还约来了两个地球移民者。一人与我的母亲来自一个国家,另一人则是不落和南的同乡。
“南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更青睐的是地球人这层身份,因为你向往那个地方,所以爱屋及乌。’
“我回答他说:‘不是。’
“南戳了戳我胸口的徽章,它戴在心脏的位置,他说:‘你还没从内心深处审视过自己,怎么知道不是。’
“我看着身边的两位陌生人,认真审视了自己。客观地说:‘我承认我对不落的感情里存在着对地球人的向往,但……’但绝对不是爱屋及乌。
“我的声音顿住,因为我听到了脚步声的靠近,以及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阿佛洛狄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毛骨悚然了一下——这种应激症一直持续到我们,不落一旦叫起我的全名,我都会下意识地悚然,并且认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落的双手缠了绷带,所以斤生负责在旁边帮他拿着笔记。尴尬时间持续了六秒,不落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停留过,将最后也是最冰冷的那一瞥给了我。
“他什么也没说,走掉了。
“斤生说了几句客气话与我和南道别,说他们今天是来收集材料的。然后急匆地跟上了不落。
“不用斤生解释,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因为不久之前,在不落身边的那个‘助手’是我。
“我觉得我可能搞砸了什么,但我不确定。
“我多么希望尔萨此刻在我身边,替我运载过热的大脑选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可现实里却只有她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前男友。南说:‘他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