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序并不知晓她已拿到染血密信,看样子他也不知是秦椿年捡到了密信。
秦椿年身为皇后久居深宫,秦序身在前朝不好见面,而自他下狱以来,秦椿年也从未来过天牢看望。
若说他们二人串通好来与她说此事,意图间离君臣关系,未免太过牵强。
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解释。
萧皝本性即为秦序所说那般,凶狠偏执、暴戾非常。
沈昭眸色深深,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封密信递到萧皝手里却被他忽视了。
她恨了秦序一年,差点放过了另一个。
沈家忠于皇帝,不论祖父怎么想,她只忠于值得效忠之人,至于萧皝,他将随州军民置之不顾,视人命如草芥,亏她还以为他有明君之范。
如今看来,不过是伪装罢了。
沈昭眯了眯眼,与北雍和谈之事只能再耽搁一段时日,她记得,嘉贵妃生了位小皇子。
秦序斩首之后,皇后即刻被废,降为妃位,囚于冷宫之中,日后便要独自面对冷月寒霜,了此残生。
朝中无人反对,唯有沈昭出列,替秦椿年说了几句话,却也被萧皝三言两语驳回,再无下文。
减免税赋一事正在推行,难免有些阳奉阴违之人,这日,萧皝与诸位朝臣商议完对策,独独将沈昭留了下来。
他一身明黄龙袍,面容清俊,弱冠之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总是温和待人,不疾不徐地模样,谁能猜到这副完美面皮之下藏着一头吃人不见血的野兽。
“沈爱卿,今日朕留你不为国事,”萧皝缓步走下台阶,行至沈昭近前,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笑了笑,“朕与嘉贵妃育有一子,如今已三岁了,正是学武打基础的好年纪,朕想请你为帝师,如何?”
沈昭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钳制,后退一步,“微臣之功夫皆为战场搏杀,不适于小皇子学习,望陛下三思。”
“不过是教些基础功夫罢了,”萧皝摆手,似乎并未注意她的动作,“朕听闻沈家人三岁上马四岁练武,想必整个南明再没有比沈爱卿基础功夫更好之人了。”
沈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好再次拒绝,“陛下谬赞,既然陛下和娘娘不嫌弃,那微臣便斗胆一教。”
“好!”
萧皝高兴地拍了拍她,随即喊来一个小宦官,“云晨正在御花园里玩耍,择日不如撞日,爱卿可先过去看看他的资质,待朕处理完政务,晚上咱们一同吃过饭喝上几杯再走。”
“微臣遵旨。”
沈昭转身跟着小宦官出了御书房,并未看见萧皝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带着势在必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