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为何帮助微臣?”
沈昭将折子塞进怀中,她公布秦序罪状,算是整个秦家的“仇人”,秦椿年身为秦序的嫡孙女,不恨她就算不错了,怎还反过来助她。
秦椿年面上显露出几分悲痛与无奈,“我虽为秦家女,却也明理,祖父那时加重百姓赋税我曾劝说,却并无作用,秦家落到今日之下场,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她当得起皇后这个位置。
“皇后娘娘高义,微臣佩服,”沈昭郑重行礼,“多谢娘娘告知诸多,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来寻微臣。”
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见一旁放风的贴身宫女轻声提醒,便停了话头,“本宫先走一步,将军、多加小心。”
沈昭躬身送走她,直起身子,深深望了眼秦椿年离去的背影,转身向宫外走去。
那日抓捕秦序时,他曾说她会后悔,是否知晓此事内情?
她得去趟天牢。
“怎有空来看老夫这手下败将?”
秦序身着白色中衣,外面披着一件单薄囚棉服,短短几日,他原有黑意的鬓发已变为银白,胡须杂乱、双目浑浊,瞧着苍老许多。
唯有脊背仍是挺直的,能窥见几分昔日掌权模样。
沈昭让狱卒开了门,拎着酒菜坐在牢中唯一的桌旁,抬手从食盒中拿出两只杯子,倒满后推至他面前。
“来为秦大人送行。”
秦序端起酒杯闻了闻,一饮而尽大笑出声,“将军真是甚懂老夫,仙酿阁的百花醉可不好买,辛苦将军排队了。”
沈昭挑眉,沉默地喝了一杯,仙酿阁的老板知她来了,连忙派人将他迎进去,送了好几壶,还让她不够再去取,绝不会短了她的。
这话她没说出口,怕把秦序气过头,先哄高兴了好打问事情。
美酒好菜下肚,秦序也难免高兴了几分,他捡着豆子吃了两口,瞥了眼沈昭,看透一般问道,“将军觉得陛下如何?”
沈昭捏着杯子的手指一紧,面色却分毫未变,她垂眸放下酒杯,随口答道,“陛下虽年纪尚轻,但处理朝政有条不紊,亦能兼听齐明,有明君风范。大人以为呢?”
“表象罢了,”秦序嗤笑一声,也懒得同沈昭遮掩试探,再过三日他魂归黄泉,有何不敢说的,“咱们这位陛下,瞧着乖顺好说话,实则心思诡谲、不似常人,便是老夫也要多加提防。”
他见沈昭并未表态,只以为她不相信,借着酒意继续说道,“将军恐怕不知,随州求援的密信,老夫并未截下,而是平安送到陛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