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身份官至将军是为欺君,带兵器上殿等同谋逆,犯下此等欺君谋逆之大罪,”秦序厉声质问,“沈离,你可知罪?!”
沈昭险些笑出声来,方才银枪放在他脑袋边儿上的时候,他怎不似这般疾言厉色、巧舌如簧。
未等她说话,便听龙椅之上的萧皝朗声说道,“秦大人,朕早已知晓沈将军为女子之身,算不得欺君。至于携武器入殿一事,也是朕准许的。”
秦序没想到萧皝会如此直接,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闻萧皝继续说道,“准许此事的原因,是太傅所犯之罪实在难以原谅!”
少年天子的野心初现,他拿起手边奏折扔至殿中,面色冷了下来,“诸位爱卿都看看吧,太傅做得好事。”
在场众位朝臣呼啦啦跪了一地,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皇命难违,但更不敢得罪秦序。
今次沈昭归来,势必要与秦序斗个你死我活,但秦序手握御林军及京中府兵军令,握着庆安城中兵权一日,身无依仗的沈昭动不了他。
“陛下,沈将军此乃诬告,”秦序浑不在意道,“不过一些书信罢了,任谁都可以伪造。大理寺断案尚需讲究人证物证齐全,沈将军仅凭几张纸便想定老臣的罪,是否太过草率了?”
“秦大人这便说笑了,与您写信来往的那可是北雍先皇帝,我回来之前他便已去世,何来人证?”沈昭向前两步,殿中只余她和秦序立着,此时她直直望向秦序,“白纸黑字的事儿,大人还要狡辩吗?”
“老臣为辅佐陛下操劳半生,纵然无功,但也无过,”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沈昭满目哀痛,仿佛沈昭才是罪无可赦之人,“将军今日咄咄相逼,就不怕日后史书留名、后人评说吗?”
沈昭眉头紧皱,早已不耐烦。
秦序通敌罪证确凿,她她昨夜潜入宫中,将书信呈于萧皝,随州一战详细说与他听,又许下助他掌权之诺,才说动这位久经压迫的皇帝陛下。何须与他在此玩些口头把戏。
可观今日之情形,萧皝终究是弱了些,秦序已将他吓怕了。
沈昭心中叹气,好在银枪在手,城防营的军令也已交由自己人前往调动,算算时辰,应当快到了。
“秦大人似乎并未搞清楚,我此次回来,所行所言实为‘清君侧’!”
她突然发难,重拾银枪大步冲向秦序,将至面前时,斜侧突然冲出一人,提着宫人挂灯所用的长棍挡在秦序身前,与沈昭对峙。
沈昭停步,扫了眼他身上官服,“三品怀化大将军。”
她一年不在,朝堂上的武官便换了个七七八八,原先的怀化大将军才三十来岁,正是当打之年,怎会这么快就换了人。
不用想,看这护着秦序的架势便知,定是他硬将人换下去的,就为了放个在朝堂上能护住他的狗。
殿内乱作一团,朝臣们四散奔逃,然而殿外御林军向内冲来,接连砍杀多人,他们立即调转脚步,与宫女宦官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
立于高堂之上、一袭明黄袍的萧皝成了最显眼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