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假造军令便等同谋逆。
在场诸位倒是不怕,今日敢来此处者,早已与秦序撕破脸皮,现下脑袋还未搬家,便是有所依仗。
可假造军令与亲手将把柄交到秦序手中无异,一旦失败,这便是抄家灭族的有力证据。
他们不知秦序将城防营军令藏在何处,想偷也偷不来,否则早就联合起来揭竿而起了。
但如今沈昭归来,正是他们一举扳倒秦序的最佳时机,往后这样的机会都不会再有,若是错过,定会后悔终生。
众人沉吟片刻,狠下心来,造一个便造一个!
只要能除掉秦序,区区性命有何可惜?
“我等愿助将军!”
沈昭暂住在城中客栈,白日里易了容,看似在城中闲逛,实则在细细推敲明日计划。
他们预备抄写秦序与北雍先皇密信,在庆安城中张贴告天下书。
然庆安有夜禁,崔永虽身为兵部尚书,却无权调遣京畿巡夜军,故而需设法避开这些巡夜军。
天将欲晓时最恰当不过,巡夜军收队,长街尚无人烟,只是时辰不长,他们能动用的人手不多,需得加快速度。
她一路走来,无心欣赏熟悉街景,脑海中的街景图标注了星星点点,偶然抬眸,却见熟悉的“棠”字商旗映入眼帘。
短短几个月,郭棠的商号竟都开到庆安来了。
沈昭心中感叹,这经商天赋真是无人可比,即便是前朝富可敌国的女皇商陆婉卿,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她扫了眼人山人海的成衣铺子,人头攒动,连个落脚点都找不到,也不知郭棠如今人在何处。
本以为故人难见,沈昭抬步欲走,铺子里突然挤出一位鹅黄棉袍的小丫鬟,奔至她面前挡住去路,笑吟吟道,“公子且慢,我家掌柜的有请。”
沈昭一愣,心中有了猜测,随着她绕过众多客人上了二楼,一张熟悉面孔出现在眼前。
“昭昭?”
郭棠放下手中账簿,试探着问了一句。
沈昭也不准备瞒着她,笑着应下,“郭老板真是奇才,生意红火成这般模样,天下首富指日可待,苟富贵、莫相忘呀。”
“你就知道揶揄我,”郭棠佯怒瞪她一眼,随即欢喜地拉她一同坐下,左看右看,“若非我直觉准些,今日恐怕真要与你错过。你怎只身一人在庆安,陛下没有一同来吗?”
沈昭一顿,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前往北雍的目的尽数告知,“可否与姐姐借些人手?”
郭棠虽为北雍人,却也曾听闻秦序恶行,甚至亲身体验了一把。
她来庆安不过半月,费尽心思将商号开在此处,少不得上下打点。
自街铺所辖小官至吏部,层层花费开销巨大,秦序定也被这些蠹虫孝敬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