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鹤弯弓搭箭,瞄准奔跑的人影,唇边扯出一抹冷笑,箭尖向左偏斜,随即松手,羽箭瞬间飞出,射入距离薛朝鸿脚前不足一掌的土地。
“啊!!!”
薛朝鸿吓了一跳,猛地向后仰倒在地。
他抬头四处张望,见薛容鹤在他身后不远处,连滚带爬翻身起来,在手下人的搀扶中站稳。
出逃匆忙,母妃与妹妹都被他弃于城内,突门狭窄,且为了掩人耳目,他连匹马都没骑,没想到还是让薛容鹤找到了。
原本他看见薛容鹤还有些慌乱,但见他只带了十几人前来,顿时放下心来,自己所带数百人,是薛容鹤人手的几倍之多,哪里还需怕他。
薛朝鸿冷笑一声,挥手示意身后人跟上,呈包围之势向薛容鹤走去。
他哪里知道,黑金卫曾为黑金铁骑时,战场之上一人可挡十人,更遑论他手底下这些连皇宫禁卫都不如的护卫。
便是薛容鹤一人,也可于百人之中取他首级,毕竟当年薛容鹤跟着白老将军上战场时,他还忙着在先皇膝下争宠,宫里所习武艺,哪里比得上战场搏杀的功夫。
短短几息,薛朝鸿身边百余人便一个不剩。
薛容鹤甩净横刀鲜血,收刀入鞘,端坐马上睥睨于他,帝王威严初现,“想活,还是想死?”
生路全无,唯有臣服。
薛朝鸿缓缓跪下,眼睛却死死盯着薛容鹤,他突然轻笑一声,“你那位红颜知己,可还安好?”
薛容鹤面色猛地一变,翻身下马大步行至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眸中杀意令人心惊,“你做了什么?!”
远在长阳的沈昭打了个喷嚏。
她好不容易得了几日清闲,正好借薛容鹤之力进宫细查,她的身份长阳无人不知,在宫中更是行走自如,无人敢拦。
此时她还不知,那夜她未问薛容鹤因何事崩溃,反而错过了线索。
日后想起,她本有机会悄无声息地一走了之,何至于暴露身份,真是叫她后悔不迭。
皇宫夜禁,道上一个宫女宦官都无,只有不远处乾元殿灯火明亮。
先皇停灵于此七日,她本着不打扰亡灵的习俗,先是将御书房、麟德殿等先皇常去之地搜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如今只剩乾元殿未搜,今夜她势在必得。
沈昭避过巡逻禁军,闪入空无一人的殿中,烛火幽幽,勉强能看清殿中情景。
她先是将龙床摸了一遍,只有空空如也的暗格,随即又在殿中细细摸索,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掰动了一个烛台。
里面漆黑一片,她随手拿过一旁蜡烛点燃,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