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将薛清月钉在原地,只好依依不舍地与沈昭道别,不情不愿地随薛容鹤进了宫。
“你别说,”江泊野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摸了摸下巴,“这人装病装得真像啊,唇无血色、眼神恍惚、气息微弱,指甲竟也泛着青白,真有几分身染重病的模样。”
“那是,主子装病的扮相一等一,岂能让人随意看穿。”开阳满脸骄傲。
沈昭毫不留情拆穿,“他服了邱先生给的弱息丸,真以为如往日那般咳两声就能蒙混过关?陛下又不傻。”
江泊野抬手拍了拍开阳,大笑出声,随后摆摆手,“我先回家一趟,给老爷子报个平安,省得他再来当众揍我。”
沈昭凑近他低声道,“二皇子妃那边替我带个好,多谢。”
江泊野点头应下,与他道别后,沈昭差开阳将邱立科送回去,先绕道去了趟金樽楼才回到贤王府。
酒是一定要喝的。
争皇位是薛容鹤该操心的事儿,她倒不担心薛朝鸿会造成什么威胁,只是查秦序叛国证据一事迟迟未有进展。
北雍世家被她摸了个遍,皆一无所获,皇宫戒备森严且宫殿甚众,以她一人之力搜上半年也难有结果,若是藏于密室之中,莫说半年,恐怕一年也难以查清。
黑金卫传来的消息里,也未曾提到北雍有人与南明勾结,线索尽断,唯有以身作饵,或许才能看清真相。
冀州一行便在她的谋划之中。
明面上她以薛容鹤的身份为掩护,将冀州赈灾除疫一事打理地井井有条,但关家必然清楚薛容鹤早已身染疫病,背后皆由她来接手。
她所作所为绝非花楼乐妓之能,关家势必会千方百计查明她的身份,薛容鹤纵然有黑金卫在手,在边境救下她的当日人多眼杂,细查之下必然瞒不了多久。
她姓沈,又最初现于边境,难免让人联想到流放至南明边境的沈家人。
世上绝无不透风的墙,关家知晓,他人知晓便不是难事。
一个沈家人在北雍,她知道多少?来此的目的又是为何?勾结秦序之人必然会心生疑虑,之后便会欲除她而后快。
只要他一动,线索即至。
沈昭眯了眯眼,此计乃不得已为之。
若是那人与秦序互通消息,她的身份被识破,女扮男装事小,沈离现身北雍帝都事大。
到那时,无论薛容鹤对她如何,恐怕都保不住她,而她再回南明也成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