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愿不愿意,皆是承了薛容鹤极重的心意。
她大可觉得是他一厢情愿,但日积月累之下,是否动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往日千杯不醉,今日只喝了两杯便有些晕,以至于她借着几分酒意脱口而出,
“害怕你死。”
薛容鹤瞳孔瞬间紧缩,宽袍之下的手瞬间握紧,他生生忍住靠近她的冲动,几乎憋红了眼。
他怎会察觉不到?沈昭对他多为敷衍。
许是她自觉身为南明人,与他之间隔着国仇家恨,又或者她仍对南明有所眷恋,思乡之情最终会推动她回到那里。
他也知自己心急,便选择表明心意后退一步,不再步步紧逼,却没料到,今日有这般大的惊喜。
“好。”
见薛容鹤直直盯着她不说话,沈昭心中正懊悔,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却突闻薛容鹤答应了。
她猛地抬头,眼前人背对月亮,只有轮廓清晰,面容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情,声音却柔和地溶于月色,“你善弓,黑金卫在薛盈川面前不好现身,便让他们都跟着你,如何?”
沈昭皱眉,她明日必藏身于山林间的制高点,何需黑金卫保护?
跟随薛容鹤而来的黑金卫共十八人,皆是她都难以辨别气息的高手,人数又不算多,大可扮做士兵混入队伍,乱战之中谁会注意,既能击杀山匪防着薛盈川,还能保护薛容鹤,一举两得。
她绝不信薛容鹤想不到,而他未采用的原因,不言自明。
沈昭心里明白,一旦她拒绝,薛容鹤明日绝不会让她同去,沉吟片刻,“你身处危险之中,比我更需要他们,我只带八人便可。”
“十人。”
“好!”
沈昭立刻答应,生怕讨价还价时这人再加人给她。
薛容鹤笑着瞥她一眼,揉了揉眉心,涌出一丝倦意,他扶着石桌起身,“我去安排。你少喝些酒,快去歇息。”
沈昭点头,转眼间却见薛容鹤脸颊一抹绯色,她瞬间怔楞,待薛容鹤身影消失在廊道那一头,才缓过神来。
应是、她看错了?
次日。
薛盈川倒是很积极的模样,只是身后的兵却配不上他的态度,实在是少得可怜,还都是些瞧着精神头不大好的弱兵。
薛容鹤也没说什么,到城外带着两千精兵与他回合,共同往栖云山去了。
江泊野本想跟来,却被薛容鹤说服留在薛清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