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薛容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得她猛地睁开双眼,“昨夜没睡好?”
沈昭顿时火气上涌,抬眼看他,阴阳怪气道,“王爷多日停驻我屋前,岂会不知?”
顿时,屋中众人噤若寒蝉,空气仿佛凝滞。
程峰瞅了眼沈昭,再次垂下眼默默站在一旁,开阳则瞪大眼睛望向沈昭,不由在心中祈祷主子今日心情好,否则他说不定都得跟着遭殃。
薛容鹤黑眸沉沉,盯着沈昭未说话,送最后一道菜的小厮另外一只脚还在屋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他突然伸手,沈昭一个激灵醒了,身体仍未恢复完全,动作还有些迟缓,便闪身躲得慢了,被薛容鹤一把抓住手腕,扯到他身前,这才出声道,“进来。”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又低头做起自己手下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沈昭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挣了挣手腕,薛容鹤扣得紧没挣开,随后见他拿过婢女递来的热毛巾,竟开始帮她擦起手来。
她扫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药膳,反应过来薛容鹤这是好心盯着她开始食疗,不由有些心虚,正想道歉找补一二,“王爷??????”
薛容鹤细细给沈昭擦完手,随意擦了擦自己的,又将勺子递给她,神色平淡地打断她的话,“吃饭。”
他极为熟稔地做完这些,仿佛曾经演练过千百遍一般,明明是往日从未有过的亲密举动,却又云淡风轻好似再寻常不过。
不仅沈昭摸不透他,薛容鹤自己也摸不透,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想延续之前的计策,让沈昭感受到自己的信任,从而露出狐狸尾巴。
还是因他心底这样想,便这么做了,所有计策谋划不过在找借口?
想不通。
但他唯独明白一件事,沈昭倒在地上呼吸微弱、唇边血液殷红的场景,他再也不想看到。
若是再来一次,他会做出什么似乎都不稀奇。
沈昭被薛容鹤弄得一头雾水,却又明白他今日举动为何,差点辜负人家好意,更加心虚地不敢多问,闷头苦吃起来。
她心存愧疚,便硬着头皮吃了许多,只是这几日她吃得东西本就不多,骤然过多,到最后难免泛起了恶心。
但见薛容鹤停下筷子也没走,反而陪着她吃,便又硬塞了几口。
程峰正想提醒,却见沈昭咽下最后一口后,还没来得及向薛容鹤露出一个笑模样,就转头捞起一个花瓶奔出去,吐得惊天动地。
薛容鹤脸色一变,连忙跟了出去,沈昭捂着嘴向他摆手,示意他别过来。
见她眼眶通红,薛容鹤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大步走了出去。开阳连忙跟上。
沈昭将方才入口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这才舒服了些,随即思索该怎么跟薛容鹤道个歉,好歹也是人家一番好意,就是结果不怎么美好罢了。
她坐在原地缓了一阵,待胃里舒服些,才接过喜宝递来的清茶漱口,起身问程峰,“程叔,王爷可有什么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