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中的,让原本就动摇的李昭更无招架之力,她静静思索许久,谢时晏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挣扎,看着她妥协。
最后,她抬眼,“你保证?”
“你知道我的,我谢某一言既出。”
他不屑说谎。
冗长的沉默,寂静的夜里,李昭的声音显的格外疲惫,“我应了你了。”
她曾和儿子戏言,让他做儿子的老师,谁承想竟一语成谶。
谢时晏东西送出了,也得了李昭的应许,此行已功德圆满。这时,外面适时传来梆梆的打更声,一声、两声、三声,三更天了。
他终于有起身告辞之意,不过临走前,他忽然宽衣解带,褪下了外衫,在李昭惊讶的目光中,披到她身上。
——这时他倒是想起来,好友说的温柔小意,做小伏低。
“夜寒露重,别着凉了。”
“等等。”李昭叫住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话。
“这孩子是我领养猎户家的孩子,自小……父母双亡,甚是可怜,你不要太苛责于他。”
谢时晏背对着她,李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轻声回了句,“睡罢”,便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李昭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张了张嘴,声音却堵在了嗓子眼,什么都发不出来。
她拿着烛台进到里间,李承安此时已经呼呼大睡,小脸蛋儿被锦被裹在中间,不时嘟囔着嘴,不知做着怎样的美梦。
她轻叹口气,吹灭了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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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坤宁宫并不平静。
洒扫太监都恨不得掂着脚尖走路,宫殿里伺候的宫女更是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得屏着,生怕皇后娘娘一个气不顺,殃及池鱼。
众人皆知,这两天坤宁宫的日子不好过。
张府出事,张小郎君还被压在大理寺,涉及科举春闱,圣上震怒,直言让大理寺彻查,绝不姑息!
昨日皇后娘娘求见圣上,连养心殿的门都没进去,后来听说圣上召了陈妃伴驾,坤宁宫的花瓶碎了一地。
皇后的贴身侍女晚秋步履匆匆,她穿的不是宫中的服饰,腰间还系着出宫的腰牌,显然刚从宫外回来。
她拨开珠帘,恭声道,“禀娘娘,奴婢回来了。”
“进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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