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仍旧不开心。
宋安宁瞧着二哥吹的那笛声,颇有些落寞幽怨之意,她不由微微抿唇,心里大概猜出了二哥在想什么,可是除了心疼之外,却也无可奈何。
她站在廊檐下,默默看着。
一直等到那笛声吹完了,方才挽起唇角,一边鼓掌一边朝着宋行之走去。
“好久都没听到二哥吹笛子了,果然清新悦耳,三日绕梁啊。”
宋行之淡淡笑了笑。
他放下笛子,问:“你怎么出来了?”
宋安宁出来时不仅带了酒杯,还带了酒壶。
此时,她将那酒壶往宋行之面前的石桌上一放,笑道:“瞧着二哥兴致不高,所以出来看看。”
说着,给宋行之斟了一杯酒。
宋行之端了起来。
他瞧着那上等玉石做成的杯子,杯面泛着淡淡的竹青色,杯中的酒水色泽光亮,倒映着浅浅月光,看着就很引人下喉。
这是群芳楼老板提供的酒方,是时下最兴的烈酒。
听说这酒刚推广出去,便被富人们争相购买,现在已经炒到几十两银子一壶了。
呵呵。
几十两啊。
那得够多少贫苦百姓好几年的口粮。
可放在有些人眼中,就只是他们的一壶酒。
宋行之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宋安宁正给自己斟酒,瞧着他也不等自己,就先喝了,知道二哥心情不好,便也没有计较,只问:“二哥可是为了我今日所说之事才烦恼?”
宋行之没有回答她。
这酒果真很烈。
他既然学了医,便注重养生,平时从不好酒,因此这美味的酒啊,家里人都尝过了,就他没有尝过。
此时是他第一次尝,喝完了这酒,只觉从喉咙里辣到了心头,呛得得满脸通红,眼眶含泪。
他没有回答宋安宁,只是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举着那杯子,对向明月大声喝唱道:“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宋安宁看着,心头揪起。
二哥……
“宁宁啊。”宋行之转过头来,踉踉跄跄的看着她,红着眼眶笑道:“我们算不算朱门?这杯酒,可挽得回那路边被冻死饿死的几人骨头?”
“二哥,你别这样。”
宋安宁明明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还是忍不住被宋行之打动了。
她想要劝宋行之,却被宋行之推开。
“你不用劝我,其实我知道,你们才是对的,我知道这世道太乱,世间不公,我知道以我们一人之力,无法救活所有人,你们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