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马车上就咱们两个人,会有谁听到?”
宋鹤行却仍旧不肯多说。
“咱们当老百姓的,就要做到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好了,与其去想那些高深的大道理,倒不如想想今天中午回家后,你娘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嘿嘿,你娘好久都不下厨了,也就今天你回来,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她下厨房,我还真是期待啊,想当年你娘做的那三宝酥可好吃了……”
宋鹤行搓着手,满脸兴奋与期待。
宋安宁瞧着父亲这样,忽然觉得,就像父亲这样活着也不是不好。
至少有娘亲陪着,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做着,人生大事,不过如此。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宋家。
沈娇果然在家里做好饭菜等着他们了。
一家人欢欢乐乐的吃完了饭,随后,宋安宁就把大哥二哥,以及父亲母亲一起叫到书房,说起自己此行京中发生的事。
她没有想过要瞒着自己的家人。
毕竟,那些事就算她瞒着,他们早晚也会知道。
而且天下若真的大乱起来,她希望自己的家人至少要有自保的本事,那这样一来,就更不能瞒着他们了。
宋安宁将自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细细都说与家人们听。
说完以后,她看向宋鹤行。
“爹,这几年你在外行走,应该也发现了,这天下已经有了逐渐乱起来的趋势,非一人之力所能改变,今日我去知府衙门,也是为了给知府大人送信,有人建议他广积粮,高筑墙。”
宋鹤行一愣,问:“是不是裴大人吩咐的?”
宋安宁点头。
整个书房里一下子就陷入了静默。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太明白了,若这话是出自裴清宴之口,那代表了什么。
裴清宴执掌绣衣司,不仅仅是监察百官,还兼收集天下情报。
连他都说出这话,那事实还会有变化吗?
宋鹤行低沉下脸,半响才说道:“看来这世道是真的要乱了。”
宋贺澜道:“父亲,咱们外边的生意要不要减一减?若世道真乱起来,大家在外面行走,只怕不安全。”
沈娇颇为赞同。
“不错,其实光是青州的生意,就已经够我们忙活了,若真打起仗来,这外边也不太平,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
“就是。”
宋行之也跟着赞同。
宋安宁却摇了摇头。
“北边确实是不能去了,李家一反,那边必然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战事目前已经蔓延到了幽州,我瞧着这样子发展下去,即便那些民贼入了京也不一定。但南边还是很安全的,这天下一乱,不知道要乱几年,别的都可以没有,但粮食一定要有,爹,我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去南边走一趟,再多买些粮食回来。”
宋鹤行脸色大变。
“不行,你一个女儿家,怎好一个人去南边?”
宋贺澜与宋行之两兄弟也表示反对。
沈娇道:“买粮食让你父兄去就行了,你不要出门,平日里虽说我常教你男女都一样,但在乱世之中,女子所容易遭受的危险还是比男子多,再加上你父兄在外行走多年,比你更有经验,这个时候就不要逞强了啊,乖。”
沈娇摸了摸女儿的手。
宋安宁当然明白母亲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