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儿时见母亲被病痛折磨,这才让他对女子如此怜爱。
“孩儿是真的不孝。”
张岚在母亲墓前,点起纸钱,一边烧,一边说:
“远行久矣,好不容易回来,带回的,却是大哥的骨灰,我知道,若母亲你还在,听闻此事,必然是要伤心欲绝的。
你肯定不会愿意看到,大哥死于万里之外。
但母亲,我试过了。
我真的试过了,很多人都和我一样试过。
我们试着挽救他,让他留一条命,平平安安的活到老。
但,他自己不想活了呀。
这让我们又能如何?”
张岚的语气悲伤了些,他停了停,又说到:
“但好在,孩儿这些年,也结交了些朋友,他有本事,能救下大哥的魂,把他丢到一方武境中,为人间御守妖祸,做的就如父亲现在所做之事。
就当是为他做的那些错事恶事赎罪,也当是他作为张家嫡传,在这人世间的最后足迹。
母亲,你也不必太多担心他。
那人从小就好胜,又有心智,有本事,就算到了那方武境里,也决计不会吃亏,估计还要再弄出一番风云来。”
手中的纸钱,在火中焚烧成灰烬,张岚舒了口气。
扭头看了一眼坟墓旁边,正有一群七绝门人,手持铁锹,在那里挖出一个墓坑来,那是给张楚准备的。
他死前说自己想葬在母亲身旁。
这个愿望,肯定是要满足的。
而这些七绝门人,这多日厮杀,一个个精疲力竭,身上还有伤,这会做力气活,实在是做的难受。
但在他们身旁,忧无命背着摇光刀,怀中抱着骨灰罐,正在看着他们。
这年轻人目光平静,不带杀意,却让这些七绝门人一个个惊若寒蝉。
忧无命在外界的名声很不好,但在七绝门中的名声,就更可怕了,在张楚在时,忧无命即是负责处决叛徒的。
不管叛徒逃多远,都躲不开这年轻人的要命一刀。
现在手中刀虽换了一把,不似却邪那么妖异,但其霸道酷烈,却丝毫不逊于却邪。
若说之前的魔刀是一条见血封喉的毒蛇,那现在这把刀,就是一头斑斓猛虎。
各有各的气势,但却同样致命。
他们不敢停。
这山门能不能守住,自己能不能逃得生天,都要看二少爷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在死亡面前,人人都能爆发出最大的力道。
而在张岚另一侧,杨北寒坐在轮椅上,双腿上盖着毯子,就如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
但他神魂入体,已得完整。
所有虚弱,都已一扫而空,体内真气虽然已逸散开,但如今身魂合一,再加上神魂于武境中也修的多门秘术,让这老头决不可貌相。
杨北寒是之前才被白灵儿从洛阳接过来的,他已知道自己回到西域要做什么,他也愿意做,他对于七绝门,也是有感情的。
他也不忍见老门主留下的基业,就这么败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