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红听了听,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黄奇胜推了推眼镜,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不消息学了一下你们说话吧。”
金建国和金援朝到了东北以后,就被他们爹找了寄宿学校塞进去了,但学校的老师都带着口音,两个人不知不觉也染上了。
邓秀宁想起自家那个东北大婶邻居,也猜着东北口音确实容易把人带走,便说:“之前我就发现了,黄奇胜在模仿各地的方言和口音上,很有一手,还能自动切换。而且别看他是贵州来的,他普通话也说的很标准呢!”
说着,邓秀宁一边给众人到了开水,让大家暖暖。
黄奇胜说:“我这口普通话,也是因为家里教得好。我太爷爷是清朝的秀才,后来自己办了个私塾,我爷爷后来也当了私塾的院长。当年我爸还去过西南联大求学的。”
没想到矮小不起眼的黄奇胜,还是书香门第出身。
不过看他那副眼镜,也不是常见的,就应该想得到,估计是个读书长大的人。
“西南联大可了不得,出了好多了不起的人物,你爸想必也不会太差吧?”
当年国民党政府避难重庆,全国的人都跟着往西南跑,西南就因为全国几所著名的大学凑到了一起,办起了西南联大,继续在炮火中教学和学习。
西南联大的学子,大多都十分出色。
黄奇胜挠了挠头,说:“惭愧,我爸没有多大出息,最后还是去当了老师。”
“当老师也挺好的——”说到这儿,大家想起那些红卫兵对老师们做的事情,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黄奇胜明白大家的意思,笑了笑说:“我爸比别人都鸡贼,这事儿没有影响到他什么。”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没觉得那么尴尬了。
时候不早了,邓秀宁让金建国和金援朝兄弟回去,没想到两个人说:“你们这儿住的,比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我们也想留在这儿。”
邓秀宁无语,说:“我们这儿是住不下去了,你们去院子里其他人家问问,或者是去隔壁的院子问问。要是不怕冻死,就晚上打地铺。”
想想这时节的北京,晚上确实是滴水成冰的,兄弟两也不敢瞎嘚瑟,赶紧去找晚上睡觉的地方了。
晚上吃完饭,收拾好了,邓秀宁又在灯光下写信写日记。
除了给家里的信,还有给蔡解放的信,离开家之前,她听说蔡解放已经通过了军校选拔飞行员的首轮考核,也不知道后面的测试他有没有通过。
她现在身在外地,收信也不方便,所以没法听到他的消息了。
接下来几天,本来就红卫兵多如牛毛的北京,更显得拥挤和热闹了起来。因为有消息说,过几天,毛主席要在人民大会堂会见红卫兵的代表。
虽然自从八月以来,毛主席已经多次会见代表,但是大家的热情依旧非常高,所有的人都想看看那位伟大的革命者。
“啊……多希望我就是代表啊!”李晓红感叹说。
只有少数幸运的代表才能够见到忙碌的领导人。
邓秀宁打听到自己毫无机会后,也十分失落,她本是抱着希望来的,没想到根本没机会。
想要成为代表,那要做的工作可多了,得成为突出的人物才行,可邓秀宁在那些革命斗争的事情上,着实是毫无建树。
但是到了接见代表的这天,广场上也都是挤满了,到处是红旗飘飘,无数的红卫兵都聚集在了广场上,等着代表们带来最新的消息,他们最想听到的新的指示和意见。
这里的情况,只会比火车站还要拥挤,毕竟这样重大的时刻,大家都不想要错过。
邓秀宁一伙人也是早早地来到了广场,都互相拉着手,以免被挤散了。金家兄弟毫不意外地跟在了后头。
本来随意四处晃荡的两个人,现在倒是跟定了邓秀宁这几个人似得。
尽管这天气十分寒冷,但许多人都守在外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首歌接着一首歌地唱,一个口号接着一个口号的喊,就是希望里面的毛主席能听到大家的声音。
邓秀宁等人也是被冻得在原地不断跺脚,却也不想轻易离开。
等了许久以后,幸运的代表们终于从里头出来了,人群顿时激动了起来,纷纷朝着那些代表们涌去。
邓秀宁有些懵,那些人又不是毛主席,没必要那么激动吧!
可是后面的人也在不断地往前挤,让邓秀宁根本没法顾好自己,只能一起跟着往前面挤。
眼看着大家伙儿都挤散了,邓秀宁有些急了,奋力想要往朋友们靠近。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强大的推力,将邓秀宁往前面推去,邓秀宁一个不防备,直接朝前面扑了过去。
就在她快要倒地的时候,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直接把她拉了起来。然后邓秀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撞进了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