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腾一愣:“什么?”玄尘门有人渡劫?“那咱们先不走了?”白腾瞄了瞄天际,罕见的缩了缩脖子。这个天劫,还没有开始,怎么看都级别不低啊!这惶惶雷威,明明只是刚露出端倪,可就是无端的让人感觉可怕。白腾想到当年自家南爷渡的化形劫。那是九阶大妖的劫,也就是修士的化神劫。它是全程都看到的,可是,怎么……怎么感觉都不足这个劫的一半可怕?它挠了挠头,心说,不可能吧。南爷是血统高贵的麒麟神兽,天劫代表的是实力,越是实力强,天劫越强,天劫从来都是遇强则强的存在。南爷的实力如何,无需它吹嘘,那是实打实的。怎么可能这会子有人的天劫比南爷强那么多?莫不是时间太久,它已经忘了?麒南沉默不语,只是抬头看天,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暂且这位爷是不打算走了。白腾看了看四周,它可没有南爷的底气,敢孤零零的站在那儿,它得寻个地方躲一躲。虽说,天劫只劈应劫者,可是,天威难测,尤其还是这么……诡异的劫云。再说了,他们距离玄尘门也没有很远。虽然已经离了白霞城,但也仅仅就是刚到城外。远处,玄尘门如仙府一般矗立在半空之中,清晰可见。这点距离,于白腾来说,实在不够安全。白腾还在东张西望。突然,它便听到麒南同它说话:“白腾,你说,会不会是盛红衣啊?”白腾脚下一颠,脸色直接变了一个色。它这是吓的,更是匪夷所思:“南爷,您开玩笑呢?红衣小姐才刚苏醒不久,一年未到,醒来之时,可是连一阶的妖兽都不如呢,怎么可能这会子就有这么厉害的天劫了?”可,心里冒出个声音提醒白腾:“你忘了不久前的天象吗?”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怎么会有那等子天象?这可是十阶大妖都罕见的待遇。可偏偏就是出在盛红衣身上。而且,那一次的事情,一开始还有流言传出,说那天象带动整个秀水峰的人都得了机缘。这个传言冒出的时间不长,很快就销声匿迹,寻觅无踪了。白腾不知真假,可它有眼睛会看。秀水峰,它也不是第一次陪着南爷来了。而这一次,明显,整个峰上似有一种隐藏的勃发生机。更为重要的是,无论是乘风峰主、盛长老,修为外表看起来没有变化,可,他们的精气神却是和之前截然不同。这种微妙的感觉一直在萦绕着白腾。它当时就有些不解,心说莫不是他们吃了什么回春丹之类的仙丹妙药?看起来都跟年轻了百岁似的。毕竟,在它们妖族眼中,人修确实会有这般的神仙丹药。不仅是他俩,秀水峰上来回走动执事弟子们,看起来也自带勃发生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个个都对盛红衣特别的维护。白腾又不是没有和盛红衣接触过,那样的女子,绝不是左右逢源的性格。不仅如此,她甚至都不在玄尘门待着。便是实力了得,在整个荒原大陆名扬内外,那也不至于得到人人敬仰和维护。敬仰崇拜可能,可是维护?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联想起来,方知当时那昙花一现的传言虽然夸张,但也许并非空穴来风。它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哪怕平日它一向话多,可,原来人在极度的震惊之下,真的是头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反应。麒南也没有再说话,比起白腾,麒南觉得自己更了解盛红衣。他也不知为何,自见到盛红衣第一眼开始,他就对她有所忌惮。他本来以为是因为她的身份,毕竟她是盛玉妃的妹妹。而且那种萌生的忌惮感实在太渺小,所以,他那时候很快便忽略过去了。当年,区区一个四五阶修为的修士,实在不值得他放太多的关注。而因为盛玉妃和盛焱,他自诩他还是纵容她的,毕竟不看盛红衣,也得看他儿子的面子呢。再次见面,是她重伤而归。她无知无觉的躺在那儿,明明许多人都觉得她毁了,没救了。玄尘门和盛家的不放弃又如何?侥幸醒来,盛红衣也只是个废人。他实际上,也将她当做“废人”看待。可是,心底深处,他那百年中,居然还会想起这个人。继而是一种不确定感。总觉得,这人便是躺在那儿,都有一种危险气息。影响着他。如今再回想,这大约依然是他的预感给他的暗示:盛红衣就是个足以让他忌惮的人。直到这一次来,以及现在站在这里,他终于确定,确实就是忌惮。莫名其妙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深深忌惮。他,总觉得,他其实认识她很久了。,!可是,怎么可能呢?莫非是宿缘?麒南一想到这一点,就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从目前他对她的本能态度看,纵使有宿缘,那也绝不美妙。兴许,他们有仇?!而且,在对峙的过程之中,他是处于下风的那个?想到这儿,麒南就已经受不了了。他猛然闭了下眼,切断了自己越来越走远的思绪。便是有这等恶缘在,那也只是过去了。现在他是麒麟王,盛红衣拍马也及不上他。他有什么可怕的?他抬起头,死死盯着天上的云。一时之间,他心绪复杂。这究竟是不是盛红衣的天劫呢?如此震撼的天劫,刚开始便达到这般的威势,她若是渡劫成功,是元婴还是化神?亦或者更上一层?到时候,她真的不如他么?他的眉目皱的更深了,深的眉宇之间都有了深深的褶皱,他也不知道他为何特别介意这件事情。实际上,盛红衣的好坏,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呢?硬要说,盛红衣是盛焱的亲姨母,对待盛焱一直视如己出。她实力越强,对盛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然而,一想到她实力增强,他的内心深处居然有些许无法抹去的不安。总觉得,似乎会有一些他不乐意发生的事情随之发生。同一时间,琢磨这事儿的还有隧钎,隧钎可没有麒南那种瞻前顾后的心思。它看到天劫降临,心情更坏了。怎么会有人在此时渡劫?看方向,是玄尘门的!而这个天劫一看就不弱,道门这是又要出了厉害人物了?魔域,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这种一开场就如此威赫的天劫。这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天劫,暂时还看不出来。可,此消彼长,隧钎是极不愿意看着道门好的。百多年前,因为闹的沸沸扬扬的换取灵根邪术,魔域被道门集结佛门以及妖门讨伐。本来么,这事儿已经够伤筋动骨了。奈何,这些年,不知为何,也没什么惊才绝艳的子弟出现。魔域,在不知不觉之中,似乎在变弱。隧钎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事实如此,魔域内部,一片混乱。正统的魔修,正在变少,那些个邪魔修,却是越来越多。不知从何时开始,魔域多了以人为食的邪魔修。这些邪魔修,只爱血肉神魂,这倒也罢了。毕竟,魔修修炼,可没有道门那些个条条框框,血肉神魂如何?只要有助于修炼,这些都用得。但,任何事情,都有底线。魔族中人,自相残杀正常。可,却不会互相…吞食。那些个邪魔修残害其他生灵便也罢了。它们还残害了很多魔修,视“同类”的血肉神魂为大补之物。若说被道门等聚众讨伐,那是外患。外患刚平息,邪魔修逐渐出现,迅速滋长壮大,就是内忧。内忧外患,就是魔域现状。隧钎此次来到这里,实际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则,圣莲传说本就出自他们的神谕,且不仅如此,欹伢山出了神谕不久,便是魔神牌位被毁,神魔殿都没了,但仍旧出现了第二道神谕。这第二道乃是和第一道息息相关的。此后,再没有什么神谕出现过。而第二道神谕只有两句:“黑莲灭世,首灭在魔。”什么意思,敢情黑莲是冲着灭了魔域来的。所以,自天象现,魔域无论如何都得来确认一番,盛红衣是不是黑莲。这可是灭域危险,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而,虽然这一次他来到玄尘门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预判。他已经笃定那黑莲就是盛红衣。他查过这个女人,她来过魔域,而因为她,血池爆沸,其中改善血脉的宝贝没了。不仅是宝贝,连镇压那宝贝的五行衫林,都被她毁的彻底。还有魔神的牌位……自这些事后,魔域就陷入了动荡之中。而那换取灵根术,他们已经查到,当年之所以暴露,同盛家似有关系。毕竟,当年的魔医家族周家,来到白霞城后,在盛家附近失踪了。盛红衣去了一回魔域,又利用血魔城血池之事,折了周家最有前途地位的那一个周家子!怎么看,都像是有宿怨的样子。借着种种蛛丝马迹,这盛红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每一次似乎都能掀起惊涛骇浪。后来想来,她哪一件事不是奔着灭了魔域去的。这样的人,必须提前扼杀,否则,等到神谕应验之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可惜,黑莲躲得死死的,一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秀水峰包裹的更是铁桶一块,就连一只蚂蚁都走不过去。尤其是季乘风和那个姓盛的老头,居然亲自看守,把黑莲的洞府守护的固若金汤。,!到此,隧钎也只能先走。在这里长久待下去,打草惊蛇不说,他心里记挂着这些琐事,也得回去再商量一个新的对策,如何才能把黑莲想办法弄出来灭杀掉才好。这等祸患,每多留存一天,都让魔域寝食难安。本就心情不好,结果跟麒南那个疯子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心情更差。而今,偏这玄尘门有人渡劫!隧钎心中翻涌着嗜血的烦躁。究竟是谁?它是满怀希望而来,败兴而归。这回,连回去,都不让他心安了?他突然裂开嘴,露出笑来:“不走了,今天,都在这里好好看看,别人都是怎么渡劫的,都学着点儿!”他手下的几人不敢说话,莫说匆匆赶来相送的魔域“眼线”,就是心腹都不敢作声。这会子,隧钎心情极差,打量谁看不出来呢?心腹老实的站在一旁,心中却有不同的想法。看人渡劫做什么,这又是何苦,还不如早点回魔域去。再说了,一人的天劫而已,心腹觉得,再是厉害的人,也改变不了大局。此时的秀水峰上也风起云涌。当天上的云层压下,季秀水手中的茶杯便掉在了地上。细腻的宝贝在这一刻,粉身碎骨却再也得不到主人的垂怜。盛坪被惊了一跳,莫名的看了季秀水一眼,他再抬头看了那云一眼,也是脸色极速变的苍白:“是红……红衣!”这怎么可能呢?红衣怎么又有天劫了?难道,是元婴天劫?!这就彻底恢复百年的功力了?他倏地一下站起来:“快,红衣这是要渡元婴天劫?护峰大阵呢,快把护峰大阵开了,你我在此处为她护法?”短短一瞬,盛坪已经迅速想好了应对策略。要不说有宗门有传承的弟子,过得要比散修好太多了?好比渡劫什么的,这般危及生命的事情,总有长辈提前打点,甚至传授秘法。季秀水不用盛坪多说,也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他也不知,为何红衣会有劫云,不过,只怕是刚刚压下的那些流言蜚语,必要再生波澜了!做好一切,天上那劫云似乎也做好了准备,蓄势待发。第一道,没有任何预警的,就这么飘飘忽忽的飞了下来。黑色的,看起来慢慢的,可实际上快的不可思议。它落在峰顶,几乎毫无滞涩,如一条直线,平平却匀速冲进盛红衣的洞府!“轰。”秀水峰地动山摇。季秀水和盛坪却是满脸惊骇的对视一眼。护峰大阵已开,那雷是如何进来的?!:()躺平黑莲靠做咸鱼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