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红衣挥袖间,聚灵池上的聚灵阵已然自行解除。到此,盛红衣才看清楚,原来那些灵液竟然是从石髓之中汨汨流出的。所以,那根本不是什么灵泉水,而是异人域的暗石石髓液。一滴又一滴,每一滴都要缓慢的相聚,才能落下。这一池水积攒起来,何止数百年?将此物用于洗澡水。这已经不是暴殄天物了,而是罪该万死。刚刚将它挫骨扬灰是对的。黑莲的黑色灵气抚过,如万千只手,将石髓一块一块的拿下,将石髓液轻轻掬起。然后,一点一滴的将之放入盛红衣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玉盒之中。盛红衣心中压抑着隐隐的火焰,看似不热烈,实则如蛰伏的火山,一旦喷发,就是毁尽所有的灭顶之灾。石髓液之中,是最纯净的天地之气。虽然及不上混沌初开天地初分之时之时滋生的天地之宝。而今,被人毁之辱之。神主,她暂时打不着,可是没关系,这些爪牙,她将悉数清理干净。无人可见之处,她垂眸之间,目光坚定如石。将莲二长老的住所彻底清空后,盛红衣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季传和兔老大发了传音。好东西,一点都不能拉下的得全拿回来。她走出莲二长老的居所,往周围瞥了去。无论是三长老还是莲寸,都死了,魂灯已灭。莲二的记忆之中,三长老的东西全都被莲章、以及它和大长老瓜分了。唯独,莲寸的屋子,除了莲章进去过,旁人却是没有。莲寸说它父亲的东西得留着,留待它还魂那一日。说到这个,就得说起活魂的事情了。莲家给大家伙儿所制的魂灯之中,都有活魂在。但,如它们这等旁支,肯定是没有复生的资格的。主支,据说暗藏了复生秘法。可以用活魂复生。只不过,此等秘法都在家主嫡系手里,且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历代以来,也从未有过家主真正的复生。毕竟,就是盛红衣这种对于权势并不看在眼中,也不太了解的人都知道。但凡权力更替,新一任家主怎么可能真心去复生旧家主?是嫌弃家主这位置不好坐吗?是以,莫管嘴上说的诚恳,一副恪尽孝道的大孝子的模样。可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其他地方不说了,就这个莲族,血脉相连,就有真心么?那莲章怕是听到莲寸的消息后,估摸着都已经开心死了。还复生它?一切都是借口罢了。之前,为何没有一个家主复生成功?也是一样的道理。说那复生术复生的概率不大不过是托词。如此,莲寸那屋里,还有没有好东西还两说呢。莲章就是搬空了,莲二长老它们也不一定知道。纵使莲二在心里早就怀疑上了又如何?任是它野心再大,也只是个怂包罢了。心里,心猿意马的不停,实际上呢,真正让它去干,它有许多的借口。实际上,盛红衣观摩莲二的记忆,就发现其实它早就错失了许多的机会。最近的一次,便是莲寸和三长老之死。它手中有符,家中空虚,莲章一个草包,唯有大长老同它修为相当,何等的良机?它却也不敢“篡位”。盛红衣一边往莲寸居所方向去,一边心里寻思着。那屋里的情况,她还是得看看,力求片甲不留。她实在是被莲二长老的奢靡给震慑了一把。若是一个长老都能如此,还是个以老实面孔伪装的长老,那家主呢?盛红衣自屋里走出之时,外面已经一片火光,已是打斗一片。她隐在莲二长老的屋子的廊柱后,只见奴仆慌乱躲避。她这边结束的快,以至于同伴们还没有结束。远处,季传和莲大长老战的如火如荼。近处,兔老大和莲章居然也能打的不可开交。季传那边,盛红衣不担心,她稍稍探看,季传出手利落果决,莲大长老别看表情狰狞如恶鬼,实际上已是露了疲态。她的神识主要放在了兔老大这边。兔老大修为低微,不过三阶。莲章的修为看起来可唬人了,已是达到了五六阶的水准。但,谁都知道这是十五城的纨绔,早就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这会子,同兔老大斗,一时间,居然也不能占据上风,反而被兔老大手里的一根狼牙棒打的有些狼狈。兔老大也算是个妙人,那莲章甚至是裸着上身的。这就必然是兔老大选的“好时机”了。偏要等它欲成好事,纸醉金迷之时?这般裸着,也算是变相的卸了甲,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只能靠自己硬抗了。盛红衣眉眼弯弯,还别说,兔老大在市井之中穿梭,这般的急智是不缺的。不过,她的神识再次扫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她想看到的人。,!小花莲和另外一个姑娘。另外那个姑娘是个聪明的,它早就趁着这时候,躲得远远的。虽然暂时出不去,但它明显不是个惹事的,这会子正在远处的树丛后面瑟瑟发抖,努力把自己缩到极致。小花莲却截然不同。盛红衣皱眉看它一眼,只见它这会子衣衫不整,距离兔老大和莲章并不是很远,眼睛死死的盯着兔老大,一脸愤恨。盛红衣随即移开目光,小花莲大约是怪兔老大坏它好事了?所以,将怨恨都加诸在了兔老大身上?对于小花莲,盛红衣没有什么评价。本就是生命之中一个连过客都算不上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它又是个修为低微的,她完全没必要在它身上花费一丝一毫心思。除却两个姑娘,盛红衣还看到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三管家。这会子,它似乎还有别的心思呢。各奴仆仓皇的逃窜,倒是它,没动弹,此时正躲在一处巨石后面,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盛红衣不动声色,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它虽然眼光乱瞄,可眼光总是脱不了一个点。而那一点,恰好就是盛红衣也想去的。莲寸的居所方向。盛红衣摸摸下巴,倒是对三管家的无耻和大胆饶有兴趣。这莲族的主子们,做人可真是失败。瞧瞧出现在这里的奴仆,各自逃命,一个想为主子出头的都没有。这三管家更是个贪婪不要命的。这个时候了,它居然还想着宝物?是怎样?“”打的两手好主意是不是。莲章败了,它便将宝物收入囊中,世上再无人知晓它偷宝贝的事情,如此它便可以昧下这些意外之财。莲章胜了也没事,它照样可以将责任推脱到盛红衣和兔老大一众人的身上。这还是头一次,盛红衣目睹这么一个人,居然就这么直接的算计她呢?当真是以为她好欺负?却说,那边的莲章到底修为比兔老大要高。这会子,也是被逼红了眼,狰狞的大吼一声,一掌强行挡住兔老大的袭击,一手化爪,直接朝兔老大面门抓去。说时迟那时快,兔老大眼见着那满是锋利指甲的锋锐爪子就这么迎面而来。近了,更近了。这一爪下去,大约能抓掉它半个脑袋。它绝望的苦笑,发现自己压根无法动弹,到底是自己棋差一招。爹娘,弟妹们,我对不起你们,没能为你们报仇雪恨。就在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利爪同什么相碰,发出刺耳的一阵尖锐的摩擦。它惊讶的抬头看去,只见面前是一朵黑莲,绽放在它的眼面前。那黑莲之中,传来盛红衣的呵斥:“发什么愣!”它如梦初醒,顾不得去疑惑:洪姐为何能凭着一朵花就能死死拦住对方,还能让对手束手无策?大佬不亏是大佬,它如何比得。如今大佬出手,它恰好沾光才是。一直,它不就是在沾光。它举起狼牙棒,趁着莲寸的爪子被黑莲挡住,它也不顾自己有没有暴露在莲章的掌力范围内。它狠狠往莲寸脑袋敲去。“你去死吧!”它大喊着,浑身突然爆开一层红光,灵力在这一刻倾巢出动,毫无保留。“砰!”这是兔老大倾尽全力的一击。也是兔老大内心的仇恨,痛苦和绝望压抑到极致后的大爆发!莲章只觉得自己脑袋上被一个东西狠狠砸了,刹那间地动山摇,它晃了一下自己的头,用手一摸,居然发现满手的黏腻。它动作缓慢的举起手,影影绰绰之间,竟然全是红色?红色?它流血了?怎么可能?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渣子给打出了血?它不信,对,石二石三呢?都出来啊?哦,它的指令牌没带,石二石三出不来。莲章直挺挺的仰倒在地,不省人事。兔老大这会子手还在颤抖,它原本拿在手中的狼牙棒,此时被它紧紧抱在怀里,汲取力量。这是千年寒铁所制,是它祖上传下来的,可惜它爹没能用上了。它苦练自己的修为,终于是能举起它,为自家爹娘家人报仇雪恨了?!若不是洪姐,它想都不敢想。对了,洪姐……它记得刚刚它快要支持不住之时,是洪姐帮了它。只不过,现在,她去哪儿了?它刚想去找,就看到一传信符飘到了它面前。它用手一点,其中洪姐的声音传来。它认真听了,便开始忙活起来。莲章得捆起来,它那屋子得好好搜搜,它可忙了。却是这时候,它感觉身后有个人在靠近!兔老大一回头,就看到了小花莲,它脸上毫不掩饰的闪过厌恶,二话不说,抓起脚边一块石头当头朝小花莲砸去。一石头下去,小花莲压根反抗不了,它白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这个女人,是兔老大最讨厌的。刚刚,一直是她在那儿煽风点火的害人,这会子还贼心不死呢。不过,随意杀人也不好。洪姐说过,随意杀人是犯下业障。刚刚那一下,兔老大虽然收了力道,但实际用的力气可不小。它看了一眼小花莲头上慢慢沁出的鲜血,走过去,用绳子先将它捆了个结实,便不再管它了。且由着它自生自灭吧。却说,此时的盛红衣已经进了莲寸的屋子。这院子有禁制。可,盛红衣偷懒,她是跟着三管家进去的。就在她刚刚给兔老大帮忙的时候,三管家也没闲着,先一步来到了莲寸的院子。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甚至连脚步都没有遮掩。三管家本来正得意自己能进来,突然就听到了脚步声,它大惊,一回头:“谁……黑黑黑…莲!”盛红衣朝它笑了一下,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剑,剑间捅着三管家的腰:“带路!”既然三管家打着让他们背锅的主意,那就做实了吧。它这么心心念念这里,莲寸这地界,想必还是有好东西的。三管家吓得不行,没人跟它说,今日闯进来的是黑莲啊。而且,多日不见,黑莲,似乎不一样了。“黑……小姐,有话好好说。”“您……您想要什么?小的可以给您拿。”腰间那物,明明隔着一层布帛,可三管家就是觉得似乎已经捅入了它的体内,它正在流血,许是很快,鲜血就要流尽了。“哦?你进来是找什么?”盛红衣好奇的问。却又一边阴测测的威胁:“老实点,你不想尝一尝搜魂的滋味吧?”这家伙一直要来,这里肯定有它势必要得到的东西。三管家连连摇头,顿时说话也“流畅”起来:“我……小的是为了找万年桃木神牌。”“因为,那桃木神牌之中的神力可以提纯小的血脉,小的只是借用一下,并无不敬之意。”“神牌?供奉的是谁?”盛红衣眼神之中闪过精光。神牌,便是神族的牌位。三管家一边往前走,一边回答盛红衣的问题。唯恐慢了一步,它就横死当下。“就是郁垒和神荼两位真神。”盛红衣一惊,这两个冥界之神,她却是听说过的。这两位都是掌管幽冥的。“为何是它俩?”难道,它们也参与了什么?“它们是神主尊贵的首领。”:()躺平黑莲靠做咸鱼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