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酸痛无比,江遂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看惯了金碧辉煌的皇宫,这间屋子不可不谓之寒酸,窗户是用一层薄薄的纸糊上的,墙壁上有不少细小的裂缝,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的感觉,门窗用的木头也有腐朽的痕迹,一看就是年头很长了。
但除此之外,这个房间里的所有设施,都是新的,而且价值不菲,最起码,一般人家都用不起。
凭着贵重的家具和摆件,这间狗窝顿时变成了还算温馨的住所,江遂双手被绑在背后,他先快速看了一圈,发现屋里没有人,于是,他立刻尝试着动了一下手腕。
他是坐在床上的,挪动手腕以后他才发现,绑着自己的这根绳子和床也是相连的,他想往前挪一丁点,都做不到。
江遂抿着唇,脑中飞速的思索,绑他的究竟是什么人。
恰在这时,有人走进来,看到江遂醒了,他顿时笑着挤出两个小酒窝,“你醒啦。”
少年换下那身仆人装束,此时他穿着一身红衣,红色明亮艳烈,和他的单纯天真竟然十分相配。
他好整以暇的望着江遂,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无非就是,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快放了我之类,这些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而江遂和他对视一秒之后,也张开了口。
“给我换个姿势,我的腿麻了。”
少年:“……”
轻眯起眼睛,少年笑了一声,“你倒是不见外。”
“不是老朋友吗,”江遂坦然的望着他,“那我为什么要见外。”
少年定定的看着他,半晌,他开怀的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往江遂那边走。
江遂的脚也被绑住了,而且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把他摆成了盘腿坐的姿势,他就是想自己换,都换不了。
少年帮他把腿放平,颇为惋惜的说道:“我好喜欢你啊,如果你不是摄政王,我一定会把你留在身边,让你每天陪着我。”
江遂:“……”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想起某个固执地要命的皇帝,江遂眼皮一跳,他顺着少年的话问,“我是摄政王,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了?”
少年坐在他身边,歪了歪头,“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秒,他灿烂的笑起来,“等你死了,我可以把你泡在酒缸里,我酿酒很厉害的,大家都喜欢喝,你也是喜欢喝酒的,对吧?”
江遂:“……”
压下心里的毛骨悚然之感,江遂本能的又转了转手腕,然后微笑道:“对,我生平没有什么爱好,喝酒算是其中一项,一会儿吃饭,能给我送一壶酒来吗?”
腹中空空如也,而外面还是白天,看光亮,估计是中午,或者刚过中午,他被打晕的时候是上午,看周围的摆设和使用痕迹,这里绝不是临时安排出来的,这个人跟了他最少两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个人更不可能聪明到这种地步,能未卜先知,预先在架水镇附近预备好这样一个地方。
所以,他应该是被少年带回了他的老巢,而他自己,也至少晕过去了一天一夜。
普通的手刀没有这种威力,少年后面一定还给他下药了。
迅速的分析好情况,江遂继续微笑,耐心的等待少年给他回答。
少年又歪了歪头,“你还真不客气啊,你怎么知道自己还能吃一顿,要是我想杀你,何必再给你吃一顿饭?”
……杀人之前都不给人吃最后一顿断头饭?
太缺德了吧!
“要杀我,早就杀了,我还有醒来的机会,那就说明你暂时不想杀我。”江遂把吐槽都咽回去,脾气很好的回答。
少爷咯咯的笑起来,看着是真开心,“怪不得我家少爷一直忘不了你,摄政王,你真好玩。”
江遂也笑,不过是僵笑,好玩什么的,他就姑且当做夸奖吧。
少年心情好,小手一挥,外面立刻有人进来送饭,伙食挺好的,就是摄政王自己没法吃,少年从床上跳下来,懒洋洋的说道:“你来喂他,我还要处理别的事情。”
下一秒,那个送饭的人眼冒凶光,仿佛做这件事比杀了他还让他气愤,但他还是低眉顺眼的答应了下来,“是,承影大人。”
江遂若有所思,少年的名字是承影……
这是真名,还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