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遂做梦是几个月前的事,在没做梦之前,这件第二害怕的事,其实就是他第一害怕的事。
江遂快要崩溃了,人在害怕的时候很难存有理智,江遂现在就是一个不理智的状态,他甚至都开始算,自己今年二十三岁,明年二十四,本命年多灾多难,难道寒芦说的第三重就在明年。
越算越紧张,越想越害怕,再配合幽暗的环境,江遂好像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胆子正在逐渐缩小,目前已经到了和针眼差不多大的地步。
恰在此时,外面的纱帘动了一下,江遂下意识的看过去,竟然在纱帘上看到了一个人形的影子!
江遂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的如同猫眼,又圆又亮,似乎还会发光。
卫峋撩开纱帘的动作一顿,看清对面的情形以后,他才松了口气,“阿遂,你吓死朕了。”
江遂:“……”
彼此彼此。
没说他把卫峋当成某种存在的事情,江遂缓了缓心神,伸出胳膊拿过外衣,披上走下床,他问道:“这么晚,陛下怎么来了?”
卫峋:“朕睡不着。”
江遂默默看着他。
卫峋继续理直气壮道:“所以,朕来找阿遂下棋了。”
江遂委婉的提醒他,“陛下,这个时间,一般人都睡了。”
卫峋点头,“朕知道,可你不是还没睡吗?眼睛瞪得那么大,比朕还精神。”
江遂:“……”
所以呢,我要是没睡,你还打算把我叫起来?
卫峋用眼神告诉江遂,他就是这么想的。
不到一天的时间,江遂居然招惹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傻一蠢,虽然江遂对他俩的态度都是拒绝,但卫峋还是不开心,别的事情让他不开心,他会自己默默消化,这种事情让他不开心,他会来折腾江遂。
额角抽了抽,没办法,最终,江遂还是把棋盘拿出来了。
七月末的夜晚微凉,但还不至于让人觉得冷,两人在院中的石桌上摆好棋子,以月华为灯,以虫鸣为友,月下对弈,快意风情。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下到一半时,卫峋终于开口了,“你酿善,有愧疚吗?”
江遂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他说话,卫峋的下棋从来不是纯下棋,在他这,下棋其实就是另一种含义上的真心话大冒险。
他问江遂答,答对了什么奖励都没有,答错了立刻获得大冒险。
……
惨啊。
江遂似笑非笑的抬头,不答反问:“说起来,今日我睡得早,不知道末羽从陛下那里回来了吗?”
末羽是江遂贴身宫女的名字,自从江遂派她送酿善回去,江遂就再没见过她。
知道江遂见过酿善的人只有末羽一个,如今卫峋问他这个,看来是破罐破摔了。
果不其然,卫峋一点没有被抓包的虚心,很快回答道:“早就回去了,但是她怕你把她赶出去,一时不敢露面。”
藏在某个房间门后听墙角的宫女:“……”
人艰不拆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