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陆鸳道。
秦臻笑着补充,“说要请她吃海鲜,她下一秒就打开了传送阵。”
“别站着啦,”宓茶抬手,“快坐。”
几人围桌坐下,等着厨师将一道道佳肴呈送上来。
沈芙嘉倾身,问向众人,“开点什么?”
严煦看了看另外三人,道,“过两天还有大型演习,我们就不喝酒了,喝点饮料吧。”
“太好了。”陆鸳第一个把杯子递出去,也不知道在等着谁给她倒,“你们终于有了喝酒伤身的觉悟了。”
“碳酸饮料也不是什么养身的东西吧……”
宓茶问厨师要了几盅橙汁和汽水,吃过喝过后,几人放松惬意地在桌上闲谈。
“我听说郁校长已经在办交接手续了?”严煦问,“她什么时候回谷?”
“还要些时候。”宓茶道,“十一月吧,我想着把嘉嘉的晋升宴和生日宴放在一块儿办了。”
沈芙嘉颔首,“省的宫中再多一笔开销。”
慕一颜玩笑道,“以后见了面,可得叫首相大人了,记得多照顾点国防部。”
沈芙嘉噗嗤一笑,“一定一定,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难处说不上,但问题也确实存在。”柳凌荫和付芝忆互相看了一眼,对着沈芙嘉和宓茶道,“原本尧国地小人稀,所以整个军事体系都纳入国防部一处反而能统一管理。但现在领土大了、军人多了,还是这么笼统的制度……有时候确实不太方便。”
宓茶看向严煦,询问她是否真有其事。
严煦点头,“现在是点混乱,但战争才刚刚结束就大刀阔斧地改革未免不妥,我是想着在今年年终大会上提的。”
沈芙嘉沉吟道,“这也不单单是军部的问题,尧国的国情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各门各部都需要改革啊。”
宓茶听完她们说的各种情况后,颔首道,“旧的制度是匹配不上新的国情了,但就像严煦所说,战争才刚刚结束,新收的夏、宋、禹三地还不稳定,到处都有闹事,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太多。”
陆鸳从鱼肉上斜眸望向宓茶,见宓茶眼睑半垂,眸色幽深,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提到国情、改革这两个词,陆鸳不禁想起了当年和严煦的那场对话。
尧国最大的问题绝不是什么国防部、财政部……和几人口中的那些事相比,他们还有更大、更深层的问题需要处理。
陆鸳不由暗忖,宓茶意识到尧国能赢下这场战争,是多么偶然、多么幸运的小概率事件么?
可她又想起了严煦的那句话——她也是百里族的子弟,享了百里族的无数好处,有什么资格置喙宗族制度?
她尚且如此,何况宓茶还是百里族的族长。
百里族对宓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绝不可能对着自己的宗族挥刀。
有些事,得过且过罢……
几人吃得差不多了,正要散席,忽然厅门被人敲了敲,门外传来了百里月的声音,“殿下,是我。”
宓茶下颚微抬,唤道,“进来。”
百里月进门后,对着在座的众人低头致意了一番,随后快步走到了宓茶身边,俯耳低语。
宓茶陡然一愣。
几人面面相觑,沈芙嘉轻声问,“怎么了茶茶,出什么事了么?”
宓茶转头,她愣愣地盯了沈芙嘉半晌,那张脸上出现了一段空白般的表情,茫然、困惑、惊愕……
许久,她动了动嘴唇,道,“二爷爷唤我回谷,说…他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