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总理身亡的消息传入了禹国,按闻天泽的性格,本来无论如何也要在夏国最后那点资源上做点事,组织剩余资源死守坚挺也好,利用残余势力渗透尧国也罢,以他的手腕,能运作的事有很多,但他最终却仓促地结束了这位盟友。
这不是无缘由的忽视,而是比起夏国,有一件更加紧迫的事情占据了闻天泽的心神——
自穆华山之战结束到夏国覆灭的这一个多月里,舜国已基本拿下了旧楚之地,正向禹国的西部、北部攻来。
这意味着,禹国领土已经丢失了三分之一。
闻天泽的本职工作就已经足够头痛了,最近其他发面也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花百音回到禹国后,试图接管现状,但姬方缙并不让位。
北约集团发现了这一机会,立即两头挑唆,促进双方势力展开了政治内斗。
如此一来,闻天泽就被裹挟在了姬方缙势力和花百音势力之间门。
这并不是从两者里面挑一个那么简单的事。
闻天泽的选择和他部下们的选择不可能完全一致,偏偏他是站在军部最高点上的那个人,所有的消息都要层层上达,所有的命令都需要层层下发,中间门的这些环节必不可少,如果每一层都出现了轻微的偏移,那这座高塔便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倒塌。
好在花百音本身对姬方缙敬重有加,她在前线时虽然也气愤姬方缙搞出了这场穆华山之战,但在回到首都看见那些照片后,立刻理解了姬方缙的心情。
姬方缙与她长谈了一宿,第二天花百音就又坚定地站在了他身边。
连花百音本人都成为了姬方缙势力的一员,她后背的势力集团便很难闹出水花。
何况姬方缙掌权数十年,势力根深蒂固,把每一处都压得死死的,如果不是因为年事已高加上病重,令手下的一部分官员产生了为日后做打算的想法,花百音恐怕连国都回不来。
花百音和姬方缙的紧密关系,再加上禹国严格的政治制度,让闻天泽站着的这座高塔尚且稳固,即便偶有偏差,整体总还算坚强。
在尧国彻底接手了夏国后,沈芙嘉又回了帝都一趟,为了解中央对夏国的治理方案和接下来的方向,途中又顺道参加了一下新任公爵的葬礼。
“本是该给你办庆功宴的,”宓茶拉着她的手,“但现在是公爵的丧期,我们大办喜事不太好,只能等下一次了。”
沈芙嘉委屈道,“我只是个侯爵,没有公爵重要,是不是?”
沈芙嘉是绝不会说这样任性的话的,宓茶一听便知道,她只是在撒娇。
“那你说怎么办嘛。”她问。
沈芙嘉更不高兴了,“这话真没有诚意。”她把手抽了回来,但抽得不彻底,几点指尖还若即若离地搭在宓茶手上。
宓茶抬着下巴,稍稍垫脚,“给你一个亲亲。”
沈芙嘉别过脸去,眸光却幽幽转了过来,“就这样?”
宓茶想了想,牵着沈芙嘉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
那就这样了。
沈芙嘉脸颊一红,她到底是在宓茶心中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但她也确实喜欢就是了……
这天晚上,女王再开会议,召集了内阁大臣们讨论接下来的方案,连同严煦一起以线上的方式参与了会议。
沈芙嘉说:“禹国在禹北为我们筑建了相当厚实的防线,但西部已被舜国攻下了三分之一的国土。
“他们将对舜的防御重点放在了旧楚之后、二十年前禹国的旧西部边境上,那些的军防也相对成熟,政府的管控力度更大。
“我在想,能不能联合舜国,绕道禹西,和舜国一起把口子撬开,等进入禹国内部了,咱们再和舜国桥归桥路归路。”
“可当初条约上明确规定了,双方战场互不干涉。”外交大臣道,“这么做相当于是我们占舜国的便宜了。”
“人是活的,这事好谈。”前任外交大臣沈芙嘉不以为然,“反过来说,我们也为他们攻破禹国旧西防线助了力。外敌当前,盟国之间门要是完全各自为营那还叫什么盟国。”
严煦道,“禹北有重兵驻防,要是我们把兵力分散去了西部战场,那刚刚夺下的夏国很有可能回到禹国口中。”
和舜国谈判不难,严煦这句话这才是问题所在。
沈芙嘉承认她的顾虑,“所以在兵力部署上需要慎重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