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姬发现了吕浊在拖时间,实际上他并没有可以讲出来的真正有意义的话,那么之所以他会拖时间,一定是因为他在隐藏什么。
“你胡言乱语这么久,是在掩盖什么吧?”鬼姬嘴角扯起一抹奸丑阴毒的笑,刚刚被吕浊唬住不得伸手,这会儿醒悟过来便不再纠结,她毫不犹豫的将泛着绿光的鬼爪刺入吕浊体内,那犹如一道极寒带刺的冰刀生生没入,吕浊刹时感觉自己如同跌入冰渊,随着鬼姬之爪抓住他体内的骨珠后丝毫没有迟疑的扯离开他的身体后,他的胸腔开始被一股突现的炽热灼烧,连同他的皮肤都泛起乌黑颜色,一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被一只恶心无比的老枯鬼给弄死了,吕浊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忍着撕心裂肺的疼声嘶力竭的吼道:
“拂虞……不会放过你的!”此时的吕浊由于剧痛眼眶怒裂滴下血珠,他恨恨的说完便在那一瞬间坠入极刑之苦,但身体的痛苦还远不及他心中的痛,骨珠落入阴毒的鬼姬之手后果无法估量,这是祖袂最后的希望,一旦有所闪失,那将会是他几世的遗憾。
就在吕浊陷入极痛煎熬时,一道炽艳红光旋射入木屋内,在空中划出一抹瑰丽的弧线随即化成一个冷艳的魂影,那魂影一现形立即向吕浊方向抛出一张由五彩柔光织成的量网,然而那鬼姬也不是吃素的,鬼爪一伸一扯竟将那网撕碎,这一下激怒了来者,只见那艳丽的魂影以迅疾之势射向鬼姬,刹时一红一黑两团魂体击交在一起爆出一片炽光,仅十余秒的光景两团魂影便飒离分开而立,那黑色的魂影最先复形开口说道:
“你在拂虞身边这么久怎么越发不济了,若不是我不想得罪他,这会儿你早灰飞烟灭了!”
黑影自然是鬼姬,而立于她对面的艳红魂影正是——祖袂,只是此刻她的魂体还在恍糊混沌中不能成形,可见受创不轻。
“我并没有下重手,你怎的这副模样?”鬼姬一看祖袂与她交手后竟然连魂体初形都恢复不了,不由得心里有些慌,如果说伤了吕浊会得罪拂虞,那相比伤了祖袂就是要她鬼命的事了。
“你是拂虞的精元化成,这一世又已经化为红衣厉鬼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鬼姬眼见着祖袂连形元都无法形成并非是虚晃她,一时又气又急,她心知既然祖袂都现身了,那拂虞可能马上就会到,那眼下的情形是真的让她百口难辩,因此气急败坏的咬了咬牙提凝元力灌向祖袂,此时也别无他法,她只能用自己的元力去续补祖袂魂体的缺需,鬼姬在感受到自己的魂体内修炼无比难得的真元之力正在源源输入他魂之体,不由得不舍又懊恼的哭丧起鬼脸,甚至有些难以名状的委屈起来。这一切发生的都远远超出她能预知和想象的范围,她一直自认有些心机手段,不想这次却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原本只旁观看看热闹窃得些小利小益便挺好,谁知道偷鸡反而蚀把米,最是珍视自己得之不易的修为法力的她此刻不得不大把大把的把自己的流量白白送予他人!
在鬼姬深厚元力的充补下,祖袂果然很快的再次恢复娆艳的魂形,复形后的她冷冷的说道:
“你这点小计也入不得拂虞的眼里,只是你碰了我的人,我便不依。”祖袂一开口,鬼姬立刻收起鬼爪中断了元力输送,但丑陋的鬼脸上依旧显露无比心疼的神情,
“我也未想到会如此,辩解无用,只是你更应该清楚这个凡人的机诡,我只是小计而已,可却活脱入了他的圈套,如今也是苦不堪言。”鬼姬也不是肯轻意低头的,只是拂虞实在不好惹,她这会儿只得寄希望于自己努力的表现能让拂虞不计前嫌。
鬼姬的话其实不说祖袂也晓得以吕浊的一肚子的算计主意,断不会轻易让她占了上风,只是如今因为她而让吕浊吃了极苦,祖袂便不肯答应了。
“你的苦不堪言我没看出来,倒是他……”祖袂说着话侧头看向昏迷中一脸痛苦的吕浊,此刻的祖袂虽然恢复了魂形,但元力却正在复元中依旧无法施用,只能眼看着吕浊铁青着脸色,奄奄一息。
“你应该知道我确实没有下重手,不然他此刻已然没命。只是他不知为何竟如此决绝……”鬼姬面对眼前的状况也无能为力,但还想辩解,只是看到祖袂冷绝的脸孔后便连忙把剩余的话吞下了。
祖袂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复原,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吕浊,鬼姬看不到她的眼神因此也无法揣摩她的心思,心里越发的慌闷,心想此时此刻走为上策,于是她略微纠结了一下后将手中的那枚骨珠用袖子托起,送至祖袂面前,动作极是柔和,而自己却缓缓后退,嘴里嘟囔着:
“都是冥界来的,没必要相互为难,你们做你们的正事,我保证立刻离开,从此两不相犯。”说完闪身消失。
而这边祖袂听到鬼姬的话又确定她确实已经离开后,眼神才微微流转起来,紧绷魂体中的那股魂力也立时倦乏,一时魂形缩成一团,蒸蒸散着淡粉色的光纹,之前她用自己的元力修为组织了护元网想要护住吕浊却被鬼姬撕毁,之后在元力大损的状况下与鬼姬一搏而受重创,因此魂神已极是亏虚。此刻的祖袂似乎也已经不在乎自己究竟会如何,也没有去理会那颗还飘浮在空中的骨珠,只是努力的向吕浊靠近,
“你怎么那么傻,不过是一块碎骨残骸,怎么值得你不要命的去护着?若是为了这个你送了命,你以为我还会要什么转世重生吗?”祖袂冲着昏迷不醒的吕浊幽怨的说到,此时的她对于吕浊的现状真的无能为力,她知道他在极苦之中,也知道如此下去他必不保性命,可尽管如此她也仍旧只能这样凄苦的观望着他。
身陷极苦之中的吕浊这一次并没有能够感应到他心心念念的祖袂就在他身边,在他的人生中并不是第一次被苦痛煎熬,但这一次他太虚弱了,虚弱到对自己的状况连思考的意识都没有了,他在那铩骨的深渊中层层坠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