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去接起,喊了一声喂,那边先是沉默,接着传来何小由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跑哪里去了!你这小孩,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全家出来找你!”
一个小时前,何小由下班回家,给薛宥卡他奶奶家座机打了个电话,问儿子,结果才得知早上儿子就说要回家。
全家人这才发现,小孩儿从一大早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玩了,还是离家出走了。
何小由翻遍了他的房间,发现只是少了一个书包,还有水杯这种东西,知道他可能是偷偷跑出去玩了,于是跑去虎皮家问虎皮,虎皮却说:“我好久没跟他一起玩了……”
“那他跟谁在一起玩儿?”
虎皮说不知道:“他可能去网吧了吧?”
全家人开始搜罗县城里的网吧,想着薛宥卡随时可能回家,中途还一直往家里打电话。
电话里还传来奶奶的声音:“是米米吗?他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好,你别骂,好好问问是怎么了。”
何小由大概是吓哭过,声音有些哽咽:“问你呢,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薛宥卡吓了一跳:“我…我出去玩了会儿。对不起妈妈,我不该不跟你们说的。”
“你去哪里玩了?”
“我……跟同学一起玩的。”
“你哪个同学?你所有同学的电话我都打了!”何小由先把老人送回去,再回家训他:“今天不交代清楚,今晚就跪在这里不许睡觉!”
她当时害怕是薛天亮在外面欠钱惹事,害得儿子被绑架了,所以一下就焦急得哭了,怕米米出事。
薛宥卡被她罚跪,没有生气只有内疚,但不敢说自己到底去哪里了。
“你还撒谎!”何小由开始翻他的书包,从里面翻了一些没吃的零食,喝光的水杯,花露水,伞……
“我跟朋友去城里打游戏了……”他这样解释。
何小由质问是哪个朋友,他又不说话了,怕何小由追到程誉家里去闹事,说人家带坏自己。
何小由去睡觉前,不让他起来,他一直没起来,但是很困,困得眼睛闭上,那么弓着腰要睡着了,半夜里,何小由打开门,眼睛红得吓人,叫他起来,回房间去。
薛宥卡双腿发软,站起来时差点站不稳,也没顾得上洗脸洗澡,回房间趴着就睡了。
“妈妈,我能去奶奶家吗?”
“不,你现在哪里都不许去。”何小由去上班时,叮嘱他在家写作业,薛宥卡看看书,写了会儿作业,最后还是翻出漫画来看。
可他记得哥哥,哥哥要离开了,让自己去送他。
薛宥卡知道他有心脏病,好像还要去做手术欢心,担心他凶多吉少,想去见朋友最后一面。
可第二天,何小由带他去了姑母家,姑母家已经空了,何小由前两天都在收拾这里:“过几天你们就开学了,等你开学我们就住这儿了。”
但还是不允许他出门,但只是嘴里不允许,也不敢反锁门。新闻看多了,怕小孩被反锁着出事。但她上班途中,每到休息的时候,就会打一个电话确认薛宥卡是不是在家。
薛宥卡在家犹豫了好久,还是跑出去了。但从姑母家去乡下,开车要半小时,薛宥卡花钱拦了辆黄包车。
卫伯在喂鹦鹉,看见他来:“你是来找哥哥玩的?”
“嗯,哥哥是不是明天要走了?”
“是,哥哥要回家了。”
“阿嚏——!”
薛宥卡听见鹦鹉打了个喷嚏,很好奇:“伯伯,我能喂它么?”
程誉站在楼上,看他来了也不上来,反而在院子里和鹦鹉玩得很开心。
所以他过了一会儿上来的时候,程誉是戴着耳机的,没听见似的没理他。
薛宥卡在旁边坐了几分钟,就坐不住了:“程誉哥哥,你在听什么啊,能不能给我听一下。”
程誉不搭话,用余光看他。
旁边那小孩儿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他一下、两下。
“你干什么?”程誉还是憋不住理他了。
他缩回手,委屈道:“你不要不理我啊,我专门过来看你的,我给你带了荔枝。”
家里没有别的好东西,也就是荔枝多了些,都是奶奶家栽种的,从书包里掏出荔枝:“其实这个冻冰箱最好吃了,冻一晚上拿出来,就像冰果冻一样。我给你冻上吧,你明天上飞机吃。飞机上能不能吃水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