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二十分,楼上的三人听见了楼下传来谭镇的喊声。
下面睡觉的肖迪和官嘉也都出来了,六个人在客厅再次齐聚,而谭镇在五人的注视下,拿出了一只注射器。
他看着大家,沉声说道:“这是在女佣房间里找到的,就在床底下。我当时睡着觉翻了个身,睁开眼刚好能看到床底,因此才注意到了这个。”
官嘉说:“女佣房……我们确实还没去找过。”
确切地说,除了最怀疑的那些地方之外,其他位置他们都还没有去找。
谭镇看向庞佑:“这东西,是你藏在里面的吧?”
庞佑此刻的脸色十分奇怪,显得特别的震惊和不知所措。
其他人见到他这样的表情,心中所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在心虚和害怕。
可是,南曲转念一想,这注射器又没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他有必要这么震惊慌乱吗?
而就在她产生这个疑问的同时,庞佑开口说道:“不,这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用过这个东西。一定是你们刚才进房间的时候扔进去的——是官嘉或者肖迪。”
谭镇摇摇头,看着他缓缓道:“别狡辩了。那种可以注射使用的毒药是你的,而住在一楼有机会进女佣房的也只有你和官嘉,但官嘉用的毒是书房那种,根本用不上注射器,只有你……”
“女佣房又没锁门,谁都能进得来。”庞佑打断他的话,却只说出了这句听起来很苍白无力的辩解。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官嘉开口道:“庞佑,我愿意相信你。不过你至少也要拿出点诚意来吧,我看你现在这样子,倒有点像是不想再挣扎了,要乖乖等死似的。”
庞佑却笑了一声,说:“你错了,我可不会死。你们别忘了,这次游戏的规则,普通玩家的获胜方式是自己投中凶手就行,与其他人的投票结果无关。既然我不是凶手,那即使你们所有人都投我,我也不会死。只要我自己找出凶手,保住自己的命就行了,至于你们,爱怎么怀疑我就怎么怀疑去吧。”
官嘉嗤笑:“你少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虽然普通玩家的投票结果互不干扰,但我相信凭你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找出真凶的。那看似互不干扰的规则,其实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每个玩家都有嫌疑。如果不同心协力一起去排除各自杀人的可能,那么所有人都会一直撒谎隐瞒真相,制造越来越多的□□,让真凶越来越安全,最后谁都别想查出凶手!”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要是真觉得自己不是真凶,那你现在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庞佑低下头,沉默片刻,才说道:“好吧,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消极游戏。但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凶,有些事情我还不能说出来。我唯一可以告诉你们的就是,那瓶毒药和这支注射器,我都没有用过。”
“算了,这么说下去根本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
谭镇开口道:“这样吧,我们重新换一下组,这次我和庞佑一组,肖迪跟焦灿,怎么样?”
庞佑撇了下嘴表示无所谓,焦灿也只好点了头。
官嘉打着呵欠说:“这觉也没睡几分钟……现在估计也睡不着了,咱们继续找吧。”
南曲见庞佑和焦灿似乎都把楼上那事忘了,忙开口将刚才三人的发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肖迪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离他们远了一点:“你们怎么会想到去查那种地方的?也太恶心了吧?”
南曲说:“是……”
“我和晓萌在房间里搜查的时候突然想到的,也就那么一试,没想到真的有所发现。”
庞佑忽然开口,打断了南曲尚未说出口的话。
她微微一皱眉,脑子里迅速闪过之前他们一起走向死者房间时与焦灿之间的对话。
——那个时候,庞佑说的就是“我们怀疑”,而不是“我怀疑”。
现在,他又急急忙忙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就像是……生怕她嘴里会说出他的名字一样。
明明是他想到的,而且这么匪夷所思的想法都能找出一点线索来,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吗,他怎么会怕被人知道?
不过,如果是怕被别人知道,那他又为什么告诉她,不怕她知道?
还是说……他瞒的不是大家,而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
南曲的目光,随即落到了焦灿身上。
这两个人之前是一组的,白天的时候也有三次单独相处的时间,两次是在钢琴房,一次是在来到庄园之前的车上。
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假如,焦灿是使用注射器的那个人。
他们可以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计划,然后在琴房进行准备工作,焦灿带着注射器过去,从庞佑那里拿到毒药,再由她注射到死者体内……
接着,她再把注射器藏到死者身体里。
而在这之后,庞佑却出于某种原因想要让其他人发现注射器,于是他故意来找到南曲,借她的手,含糊其词地让焦灿以为那是南曲想到的,然后再一起去找出注射器来。
可问题是,要是这样的话,那注射器为什么不在死者体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