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头疼欲裂,她双眼充红却没有一滴泪,脑子几乎要炸开,剧烈的疼让她忍不住开始撞身边的飘窗。
“砰!砰!砰!”连续撞击五六次后她狠狠用力,眼前晕眩,再没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板上,录音笔里声音逐渐没了,电流不断,刺耳又难听,黎穗呆滞的看向那只录音笔,刚想抓过来狠狠砸掉就听到里面响起稚嫩声音。
“大姑姑。”柔软又稚嫩的童声,带着喜悦和高兴,她碰到录音笔的那只手指犹如碰到高温的油,烫的她立刻缩回手。
“大姑姑你在看什么?”稚嫩嗓音甜甜的,有笑,她听到自己温柔的回:“我在看婚纱。”
“婚纱是什么?”茫然的童声逗笑她,她说:“婚纱啊,就是最漂亮的衣服。”
“那我也要穿!”稚嫩嗓音忙撒娇:“大姑姑,我也要穿,我也要穿!”
“你还小,不能穿。”她耐心的安抚:“你要等姑姑这么大才可以穿哦。”
“哦。”稚嫩嗓音点头:“那大姑姑,什么是结婚啊?”
“结婚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啊,就像你爸爸妈妈。”
“那你以后不和我们在一起了吗?”
“当然不会。”她愉悦的声音说道:“我会永远和言之在一起。”
“你又哄她。”录音笔里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和她冷嘲热讽十几年,是她再也没听过的柔和:“你结婚都不住一起,还怎么和她在一起?”
“谁说不住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她笑:“我会每天过来陪言之的。”
“你就宠着吧。”黎蕴呵呵笑:“嫂子还说我惯坏她了,我看是你。”
“惯坏就惯坏,我们言之,值得。”
那时多宠溺,现实就有多讽刺。
“姑姑你们又在说什么?”
“说你坏话呢,言之,告诉小姑姑,你喜欢大姑姑的男朋友吗?”
“喜欢啊!”
“你个孩子懂什么喜欢。”
“言之是不懂,但是大姑姑喜欢,言之就喜欢,大姑姑开心,言之就开心……”
黎穗趴在录音笔旁边,想伸手去拿,眼前晕眩,意识逐渐模糊,她缩回手按头,痛入骨,黎穗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她没关掉录音笔,听里面响起稚嫩嗓音,一遍一遍喊她:“大姑姑。”
犹如万箭穿心,刹那涌上来的疼让黎穗心脏麻痹,她靠飘窗旁,无力倚着,神『色』呆滞。
窗外雪花肆意飘洒,在空中转一圈又一圈,贴在飘窗上,引出一个个梅花般印记,祁蔓用指尖临摹那些雪花的形状,听到身后黎言之问:“冷不冷?”
她转头,黎言之站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贴唇角边轻轻吹,祁蔓笑:“不冷。”
不冷手也被黎言之攥着,她从身后抱祁蔓看向外面,这里位置高,往下看,商铺和行人特别小,被雪覆盖,连成一片白。
祁蔓说:“下午去言星吗?”
“嗯。”黎言之抱她在怀中,问道:“下午去言星,你撑得住吗?”
祁蔓回言星的消息今早就已经放出去了,言星那边的经理打电话确认一遍,无误后发消息出去,张春山得知祁蔓要去言星中午就去闹一场,刚刚言星的负责人还打电话来汇报,说张春山不肯走,非要见祁蔓一眼,黎言之问祁蔓意见,祁蔓摇头:“不见。”
她和张春山所有前缘已尽,再见面就是对敌,她绝不手软。
黎言之看她重新燃起的斗志忍不住心跳微快,在祁蔓不注意时靠她脸颊边亲一口,一丝甜在胸口『荡』开,缓解她多日积攒的压抑情绪。
祁蔓转头没好气嗔她一眼:“不正经。”
“等会午饭吃什么?”黎言之问:“姑姑问我们要不要回去吃。”
祁蔓摇头:“回去太折腾,我们出去吃?”
黎言之知道她不爱待在荣天,应下:“好。”
娄雅给两人安排午饭的地点时一脸纠结,那种想要和黎言之单独说话但是又不能的样子太别扭,离开前,祁蔓说:“娄秘书好像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