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眼珠子一转,尖叫道:
“当然有!鬼面银蚊吞噬一车人的生命,总要一段时间,我们都是修真者,绝对能跑出几十里地去,正好遇上援军,就能逃出生天!”
庄忠海老人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
“年轻人,你的意思是,让整整一车普通人当我们的肉盾,是吗?”江涛涨红了脸,吞吞吐吐道: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遇到兽潮爆发是谁都意料不到的事情,这些普通人死了也只能算是他们自己倒霉,我们修真者都是社会的精英,国家的栋梁,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就这样白白死了……岂不是太可惜?只有,只有我们活下来,才能为这些死去的普通人报仇啊!”
此言一出,七名修真者都哑口无言。
刚才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挺身而出的“张猛”,忍不住低声问妻子:
“小蝶,我刚才的模样,是否和这家伙一样无耻?”
“怎么会?”
严晓蝶笑了,温柔地搂住了丈夫的脖子,深情道,“我老公是整个天元界最帅的男人,就算无耻的时候,也无耻得很帅!”
说着,她踮起脚尖,深深吻住了张猛的双唇。
丁引十分淡漠地看着江涛,就像在看一条狗:
“这位小友,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不愿意履行修真者的天职,就请回自己的车厢吧,请注意不要惊动普通人,免得引起恐慌。”
“你们太傻了!”
江涛咬牙切齿,面目扭曲地说,“什么‘保护普通人是修真者的天职’。什么‘强者的鲜血要为弱者而流’,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除了你们这些傻子。谁还会当真?我就不信车上只有我们几个修真者,肯定还有不少修真者和我一样,准备蛰伏到最后——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卫青青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自修我真,别的修真者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求……问心无愧。”
“你们简直。简直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那你就赶快滚蛋,不要在这里啰啰嗦嗦。妨碍老子拯救世界!”
大胖子朝江涛脚下啐了一口唾沫,恍若一柄飞剑直挺挺地插在他双腿中间,吓了他一跳。
江涛的脸色由红变紫,恍若一块新鲜的猪肝。嘴唇动了动。却是不敢回骂,脖子一缩,踉踉跄跄向15号车厢退去。
一名伤兵躺在他前进的道路上,正在痛苦呻吟。
江涛一步跨过,看都不看一眼。
红眼军官冷冷看着,忽然扯着嗓门吼了一声:“石头,把所有兄弟都集结起来,带上伤员。转移到15号车厢!”
“营长!”
一名剃着光头的络腮胡大汉急了,“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血拼到底!”
红眼军官狠狠瞪了他一眼,暴喝道:“石连长,再重复一次,把所有兄弟集结起来,在15号车厢组成第二道防线,保护整车老百姓的安全,这是命令!”
“营长……”络腮胡大汉哽咽起来。
“石头,修真者有修真者的职责,联邦军有联邦军的职责,我是一名联邦军人,更是一名修真者,现在是我履行职责的时候,而你的时候还没到呢!去吧,坚守岗位,准备战斗,如果我们没能拖够三分钟,就轮到你们,记住,哪怕多拖延一秒钟,一秒钟也好!”
红眼军官在络腮胡大汉肩膀上重重一拍。
“是,营长!”
络腮胡大汉和所有士兵一起,“啪”一声,立正,敬礼,砸得水花四溅。
随后,他们扛着雷火爆矢枪,抬着重伤员,轻伤员彼此扶持着,向15号车厢撤退。
“果老同学,你也该走了。”丁引走到果老面前,和蔼地微笑着。
果老怔怔地看着一切。
他的额头奇痒无比,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里面左突右窜,似乎有一把钻头从里到外狠狠钻着他的天灵盖,整个大脑“嗡嗡”作响,一片沸腾。
“丁老师,你们要牺牲自己,为我们争取时间?”果老喃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