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李莺歌婆婆一个闹,还有几个原公社派出所公安的家属也来闹了,他们几个都是因为跟着原派出所所长一起给那帮人当保护伞才被抓的,属于罪有应得。
但家属不这么想,他们觉得自家孩子都是被迫的,要不是原所长逼着,他们怎么会犯法,明明就是无辜的,然后就闹起来了。
先去的派出所,最后几家人联合起来,直接跑公社门口闹去了,新书记还没上任,张社长为这事忙的焦头烂额,作为副社长的孙美凤大伯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孙美凤说她大伯气的在家骂那群家属没事找事呢,好不容易‘安抚’下去,通报上那帮人就被拉到公社挨批了,就在公社中学的操场上。
之前公社的挨批大会都是在这里举办的,高台都是现成的,只要拉起横幅就行,因为提前两天就跟周边村子打过招呼,等到了日子,操场上挤满了人。
萧圆跟孙美凤没挤到前面,只在边角抢了个位置,勉强能听见台上人说话,高台上,犯罪分子们胸前挂着大牌子,双手铐在背后,脚上还带着镣铐,一个个神情麻木的等待着人民的审判。
因为人数实在有点多,萧圆离的又远,都看不清楚谁是谁:“你看见汪大姐李莺歌她们了吗?”
孙美凤眯着眼睛使劲看了看:“我看见汪大姐了,她在第一排左边第三个,边上就是老虔婆!”
萧圆这才恍惚认出个大概来,汪大姐变化不大,仔细看还是很好认的,变化最大的是老虔婆,她看了又看,不敢认:“不是她吧?一点都不像啊!”
距离老虔婆被抓也就十来天,这么短时间内,怎么一下就老了这么多,说老了二十岁都不夸张,直接从六十到八十,一点她的影子都看不出来了。
孙美凤很肯定:“就是她!”
“通报上就她一个老太太,不是她还能是谁!”
边上马上有人佐证,“应该是她!”
“什么应该,就是她,我们认识几十年了,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周围一圈人纷纷咋舌,“咋老成这样了?头发全白了,这要不说,谁能想到是她!”
“我都不敢认了!”
“是不是用刑了啊,不然咋老这么快!”
“应该是~”
“做了这么多坏事,就该用大刑!”
很快就正式开始了,革委会主任开了场,然后就拉出一个人批,第一个上场的就是李书记,才一打照面,底下鸡蛋壳烂菜叶子小石子就全招呼上了,没一会功夫,李书记就被人砸的头破血流。
本来还麻木的那帮人,看李书记被砸成这样,不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汪水芹抬了抬眼皮,又侧头看了看边上的白媒婆,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张开大嘴就朝边上咬去
大会被迫终止了!
回去的路上,萧圆孙美凤两个都有些回不过神,刚才她们在底下都看见了,汪大姐突然侧过头咬住老虔婆脖子,剩下的没看到,不过老虔婆凄厉的惨叫声,现场的人都听见了。
孙美凤唏嘘:“娘哎,这是多恨老虔婆啊!”恨得要咬死她!
萧圆叹气:“一辈子都被她毁了,能不恨吗!”
很快,她们就听说老虔婆死了,硬生生被汪大姐咬死的,汪大姐也死了,撞墙自尽的,估计是想明白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痛快点,免得死前还被人羞辱一番。
桂姐当时就在前面,看的清清楚楚:“老惨了,血流了一地!”她边说边啧啧,“她几个儿子急红了眼,没用,手脚都铐上了,根本使不上劲。”
“她大儿子还想用身子把大姐撞开,”她摆摆手,“根本没用!”
“革委会的人想去扒拉,也扒拉不动,最后老虔婆就硬生生被咬死了!”回想当时的场景,她还一脸后怕,“大姐整个脸都是血,还在那咧着嘴笑,一笑,嘴巴里的血哗哗往下流,吓死个人!”
她狠狠咽了咽口水:“我估计晚上要做噩梦!”
萧圆安慰了一下,就问道:“当场就死了?”
桂姐瞪眼:“那可不!”
“血都流一地了,还能有命活?”
萧圆一想也是:“这么个祸害,就应该早死,不然哪有这么多事!”
桂姐感慨:“谁说不是!”
“听说大姐那几个孩子,被城里人领养了!”她压着嗓门,“应该是立了什么功,不然不可能有这待遇!”
萧圆顺嘴问道:“那江家跟范家的孩子呢~”
桂姐冲她挤眼睛:“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对象是派出所所长,你问他去啊!”
萧圆撇嘴:“别提了,我一问,他就板着脸说什么‘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我现在都懒得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