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水村。
早晨天刚亮,王秀芬就和云强到了药材种植基地。路上听着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王秀芬说:“喜鹊叫是好事要发生啊,老头子,你说是不是聪聪他媳妇要生了。”
云强从口袋里找出烟来点上,猛吸一口说:“应该也快了吧。”
“哎呦,等咱们孙子出生了,我就去a市帮着带孙子。”王秀芬畅想:“你在家里种几年药材,等孩子长大了我再回来帮你。趁咱俩还干得动,多攒点钱,以后生病也不至于拖累孩子。”
云强看了一眼王秀芬,心里倒是不如她一样乐观。这几年云起虽然没在物质上亏待过他们,但也仅限于此了。一手养大的孩子和自己越来越生疏,说不难受是假的。
年前老伴听说儿媳妇怀孕,想要过去照料,却很快就回了村。赵明那小子说是种植基地有事才叫她回来,这话也就骗骗自己的媳妇了。那是云起的种植基地,来不来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云强忍不住又吸了两口烟:云起恐怕并不是很想让他们和孩子接触。
云强说:“秀芬啊,城里的孩子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我听小王说,他们都是要请保姆请月嫂的。”
“这保姆哪有我做奶奶的用心,她们就是为了钱。”王秀芬不屑道:“我能把儿子培养的这么优秀,肯定能让孙子更优秀。”
云强摇头:“时代不一样了,观念也都变了。我看你啊,就不要去插手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了。”
“那怎么能叫插手!”王秀芬激动地说:“我去我儿子家照顾孙子,怎么就叫插手别人的事情了?”
见王秀芬不听劝,云强扛起锄头往前走。有些人啊,就爱固执己见,劝不动也就不必白费力气了。
王秀芬见云强一言不发往前走,更是来气,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了一路。
到了晚上,王秀芬正看京剧节目,就接到了云起的电话。
她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满脸喜色地问:“小湫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小姑娘,有六斤七两重呢。”云起说:“我给你们订了明天的机票,到时候叫王鹏陪着你俩一块过来。”
王秀芬回答:“哎,好,妈今天晚上就把东西整理一下。”
挂断电话之后,王秀芬脸上的喜色就淡下去了。
站在一旁还有些激动的云强问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王秀芬不悦道:“你没听见吗,云起说生了个闺女!他一准是没把我给他的偏方用了,不行,明天见面我一定要问问他。”
云强的神色严肃起来:“嘿,你这老婆子,孙女怎么了?现在都放开二胎了,先开花后结果,这不也挺好的。你可别拉着脸去,这让亲家怎么想。”
“怕什么,我们聪聪现在是大老板,他要是没结婚那城里姑娘不得随便挑。江晗湫她妈还敢跟我摆脸色?”王秀芬冷哼。
“我看你是心里没数,净瞎添乱。”云强可比王秀芬清醒多了:“男孩女孩都一样,你可别为这个寒了孩子们的心。”
王秀芬一听就委屈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老云家,孩子又不跟我姓。”
云强很铁不成钢:“你真是越老越糊涂!我都说了你少跟赵芹她们几个长舌妇一起说话,净学些不好的东西来。”
这一夜两人闹得不怎么愉快,其实王秀芬也有些后悔。云强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她不该逞一时嘴快说那些话,但是她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最后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地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王鹏开着自己的小轿车来接云强和王秀芬去机场。
自从药材厂的销售步入正轨,王鹏就换了一辆车——毕竟出去谈业务开的车代表的是公司的门面,也不能太丢份,所以他的电动小轿车就光荣退休了。
坐飞机确实比坐高铁快多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王鹏一行人就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