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治愈了心理,右腿应该就能好。
但问题是,什么时候他才能彻底摆脱心理上的折磨,完全接纳自己还活着并且能够活得好好的这个事实呢?
谁也不知道。
片刻后,梁z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三个人也沉默下来,不敢再多问什么。
从这天开始,梁z发现小鹿姐对他开始有距离了。
不是疏远,不是躲避,不过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稍稍地退开了一点距离。
只是在要摸他头的时候有时会犹豫,会缩回手。
只是,再也不会在他难过的时候,给他紧紧地温暖的拥抱了。
梁z抽烟越来越凶。
一开始只是在每晚深夜,抽一根缓解一下消沉的情绪。
渐渐地他就越来越有瘾,哪怕在学校,也要找个没人的角落,拿出一根来点燃。
时间依旧稳稳地不紧不慢向前走着。
表盘上的时针每天转两圈,从不着急,也从不迟到。
眨眼间就到了平安夜当天。
鹿楚一直都记得这个日子。
是梁z的生日。
而肖诺之前就提醒过他跟母亲,对于梁z这种幸存者内疚的患者,一定要特别注意每一个对他来说特殊的日子,比如生日,比如纪念日。
鹿楚牢牢记住了肖诺之前的提醒。
所以在梁z生日这天,下午二下课后的大课间她也跑来初中部找了梁z。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特意拎了个有包装盒的平安果,就说自己是来给他送平安果的。
然而,鹿楚到了初三一班的教室外,发现梁z的座位是空的。
孟寒和江岸也不在教室,去了卫生间。
只有陶桃一个人在。
陶桃看到鹿楚,对她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小声说:“学姐,梁z可能去了通往四楼的楼道。”
这段时间陶桃不止一次见到过梁z去那儿,但她都没有跟上去,因为陶桃觉得,梁z可能想一个人安静,不愿意被人打扰,才特意去那里的。
教学楼西侧只有初三年级,占了一二三层楼。
为了不让学生去楼上瞎跑,学校在第四层楼处设置了栅栏铁门,就算踩着楼梯上了四楼,最终也会被铁门拦下来。
鹿楚踩着楼梯一步步上了楼。
拐过弯,她登时愣在原地。
她眼前,背靠铁门坐在台阶上的少年手中夹着烟,正在云吐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