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暂时离开,鹿楚和梁z都没再说话。
但梁z注意到了鹿楚的眼睛越来越红,就连眼尾都渐渐地染上了红晕。
“小鹿姐……”
他的话音未落,护士就折了回来,她一边帮梁z贴创可贴止血一边调侃:“还好我来的及时,我要再来晚一点,这伤口都要愈合了。”
说完后小护士察觉病房里的气氛不对,把剩下的创可贴递给了鹿楚,说留着给梁z换,然后就走了。
须臾,鹿楚有点压抑不住的低声抽噎在病房里响起。
鹿楚也说不清原因,就是情绪突然失控了,只要一想到梁z差点……她就心有余悸地难受,而且她最怕的是,他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有这种举动。
梁z看着她哭心里也跟被人用刀子剜一样难受痛苦。
他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袖口,讨好地喊她:“小鹿姐,你别哭。”
鹿楚没有躲开也没理他,无动于衷。
“你别哭了,”他的声音哽了哽,红着眼睛乖乖地说:“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但是你不要再打自己好不好?”梁z眼眶酸胀地望着坐在病床上掉眼泪的鹿楚,她的半边脸还能看出些许被打巴掌的痕迹来,让他心里犹如被一根根细针扎,“实在想打人发泄,我给你打。”
“谁要打人发泄了。”鹿楚咕哝了句,抹掉眼泪,扭头看向梁z,男孩儿正红着眼瞅着她,那难过的样子让鹿楚不由得心疼。
她吸了吸鼻子,话语带了点鼻音问:“为什么要做傻事?”
梁z垂下头,沉默着。
情绪发泄出来,鹿楚也稍微冷静下来,话语渐渐变得和平日里那般轻和:“小z,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你爸妈和你姐姐知道你做这种事,会比我更难过你知道吗?”
他抿紧唇,一声不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他们去世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无法接受,但你不能一辈子都不面对现实。”
“小z,”鹿楚理智地对他说:“你才十五岁,你还有好几十年要过,叔叔阿姨还有珏珏肯定也希望你过得好。”
“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
她稍微顿了顿,试探性地温声问:“如果实在难受,能不能试着让心理医生帮帮你?”
梁z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才勉强忍住快要掉出来的泪。
片刻后,他才低低地开口问:“我答应你,你就不生我气了吗?”
鹿楚低叹了声,她沉吟了下,一字一句地认真道:“只要你答应我会努力地好好活下去,积极地配合医生治疗,以后不管什么事,我就再也不会生你气。”
梁z掀起眼眸来,和鹿楚的目光交汇。
他的喉结滑动了下,应:“好。”
然后,男孩儿伸出手来,就像鹿楚临去集训前和他约定那样,“我们拉勾。”
小拇指勾在一起,大拇指的指腹贴上。
然后,梁z学着鹿楚之前做的,朝她伸出了手。
鹿楚心领神会地主动往前倾了倾身。
顺从了他。
男孩子温软的指腹轻摁在她光滑的前额正中心。
“烙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