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这樱娘在京城附近也呆不长,守住城外的大小要道。她受了伤,肯定没办法爬山涉水,一定要走正道,否则她没死在你剑下,估计也得死在一路颠簸上。”夏雨深吸一口气,“我就不信了,她还能逃出我的五指山。”
寻梅一笑,“踏雪已经派人守住了各大小要道,一有消息,一定会及时通知少主的。”
“对了,书呆子那头——”夏雨顿了顿,“东方青没回来吗?”
寻梅轻叹,“都这样走出去了,梁少傅不去找人,她怎么拉的下脸回来呢?少主就不必操心他们了,估摸着这时候,阿奴已经护送梁少傅进宫了。这折子往皇帝跟前一递,沈浩欠下的债,就该偿还了。”
“没那么简单。”夏雨摇头,“皇帝正值用人之际,是不会轻易杀人的。何况还是刑部尚书,单凭书呆子一面之词,没有人证物证。把李开复和相宜送回来吧,书呆子都回来了,他们也没必要留在外头。”
“好!”寻梅点头,“我这就让月白衣给送回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阿奴手中握着一封信,垂眸走进了房间,“姑娘,这是——”她蹙眉,脸上显得有些犹豫,“这是梁少傅让我转交的信件,好像事关代州花满楼。他说,姑娘要有心理准备,必须得顾念着身怀有孕,切不可太过激动。”
阿妙娘站在门外,快步进门,睨一眼阿奴手中的信件,复抬头望着夏雨。
夏雨伸手接过,犹豫了半晌才打开了信件。
寻梅看见夏雨的手,有些微微的轻颤。
花满楼的事情,一直是夏雨心中的刺,她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下的手。
“这姓梁的也真奇怪,明知道少主不识字,还要写信给少主,委实——”寻梅这话还没说完,突然察觉夏雨的面色全变了,紧接着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面色瞬白如纸。手中的信纸,翩然落地。
阿妙娘慌了,“丫头?丫头你怎么了?”
“少主?”寻梅也跟着乱。
阿奴撒腿就跑,“我去找辛复。”
“不用。”夏雨启齿,“我没事。”
阿奴骇然顿住脚步,握紧了手中冷剑。
“丫头,你手好凉,冷吗?”阿妙娘慌了神,急忙搓揉着夏雨冰冷的双手,“花满楼的事,你就不必着急了,老娘这厢都放下了,你就不必介怀了。虽然——”她哽咽了一下,“诶,就是那些姑娘们可怜,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
寻梅拿起夏雨遗落在地上的信纸,上头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一块陷在火海里的“花满楼”招牌,一朵手拿染血长剑的牡丹花。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是什么意思?”寻梅小声的问阿奴。
阿奴摇头。
阿妙娘接过,“我看看。”
上头的东西,似乎也就夏雨看懂了。
“你们都看不懂,我来告诉你们,书呆子的意思。”夏雨红了眼眶,声音轻颤,“他说,一夜之间覆灭焚毁花满楼的人,就是花魁娘子。”
阿妙娘脚下一软,瞬时跌坐在地,“是疏影!那个贱人!”
“我对天起誓过,谁覆灭了花满楼,我就要拿谁抵命。可我没想到的是,她连自己的根都要除得干干净净。那么多条人命,说没了,就没了。花满楼虽然是青楼妓馆,可那也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为什么?大娘,你说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夏雨重重合上双眸,几近咬牙切齿。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阿妙娘神情呆滞,“一个不留?”
寻梅道,“杀人无外乎两者,一种为复仇,一种为灭口。有仇吗?”
阿妙娘摇头。
“那么估计就是你们知道了太多。”寻梅思虑再三,“她或许早就做好了要进入侯府的准备,是故想把以前的肮脏身份去除干净。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必须死。因为,你们知道太多有关于她的过去。”
“我看她,原本是想取代姑娘的位置,只可惜最后未能如愿。”阿奴开腔。
便是这一句话,瞬时点醒了夏雨。
别忘了,她的生身父亲可是东方越!
退一步将,赵妍取代了自己的位置,那么疏影——如果也想取代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说她想当公主?又是为了身份地位,又是为了荣华富贵。
夏雨一拳砸在桌案上,她很少发脾气,这次是例外。
“姑娘别冲动。”阿奴急了。
夏雨抬手,示意她莫要多言,“我知道,没有商青鸾的通知,我不会去侯府闹事的。这笔账迟早是要算的,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多等一时。”
寻梅如释重负,“少主放心,疏影这样心狠手辣,咱一定会让她尝到恶有恶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