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种二字,就像是一记晴天霹雳,从天而降,把夏雨直接给打懵了。她就那样愣愣的坐在栏杆处,半晌没能回过神来。这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委实吓坏了一旁的寻梅和阿妙娘,二人有些慌了神色。
“阿雨?”阿妙娘上前,“你莫耳根子软,这夏缺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说的话不能当真。”
寻梅连连点头,“就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不堪的母亲,明知是自己的骨肉还敢往火坑里送。所以疏影这样说,实则就是想让少主痛心难受。我不信,天下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夏雨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气抬头,“疏影的意思,我爹是摄政王对吗?”
这一问,直接让寻梅瞪大了眸子。
东方越?
忽然之间,寻梅明白了,为何摄政王府如今由东方旭掌控。外头传闻,东方越疯了,所以失了踪。那么——如果这并非东方越的本意,是该疯的。
心,微微的疼着,夏雨苦笑两声,“那我懂了。”
“少主?”寻梅不知该如何言语,百花宫跟摄政王府斗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现在的百花宫到底是属于江湖,还是属于摄政王府呢?
寻梅不知所措,一时间也拿不下主意。
远远的,阿奴刚回来,可听得三两句,便已经不敢上前。有些事,她不该说也不能说,有些话她只能烂在肚子里。
徐徐起身,夏雨不想追究下去了,很多事追究得越多,疼得越狠。她连命都丢过一次了,还敢再丢第二次吗?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孕育着她与赵朔的孩子,是她的一切。
她无法想象,身为一个母亲,该有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想了想,阿奴掉头就走。
夏雨看了一眼阿奴的背影,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眼眶微红,也不知是怒是悲,心中五味陈杂,酸甜苦辣样样俱全,“大娘,我觉得好难过。这件事,我不想再听任何人以讹传讹。”
“阿雨,别胡思乱想,不该信的别信。”阿妙娘也不知该说什么,“咱们养你那么大,难道还比不上你那个素未谋面的亲娘吗?”
“你们一直都是亲娘。”夏雨哽咽了一下,“不过我想听她说。是非对错,该由当事人来说个清楚明白!有些苦楚,也该说清楚,即便要了断,也要本人亲自来了断。她虽然生了我,可凭什么主宰我如今的生死?”
音落瞬间,夏雨突然纵身飞跃,几个落点便跳出了睿王府。
寻梅大吃一惊,“少主?”
“快去盯着她,这丫头性子太倔,会出事的!”阿妙娘急得直跺脚。
语罢,寻梅已经飞身追去。
阿妙娘操起房后的扫帚,披头盖脸的就往夏天德身上砸去,“都是你,都是你个臭男人,老娘这一次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我打死你个贱人,我打死你——”
院子里的吵闹声,惊得辛复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慌忙拦住了阿妙娘,“怎么回事?”
见状,夏天德连滚带爬的跑开,满脸的血迹斑驳。
“你有种别跑!老娘要打死你这个畜生!”阿妙娘拿着扫帚还想追,却被辛复拦住。
“怎么回事?”辛复急问。
“那畜生乱嚼舌根,说阿雨是太后和摄政王的女儿,这不闯祸了吗?哎呦我的娘诶,这个狗杂种,下次再落在老娘手里,我非得剁碎了他不可!”阿妙娘急的直跳脚。
蓦地,她蹙眉望着辛复良久,“不对啊,你都出来了,阿丽为何没出来?”心中咯噔一声,“坏了,这个杂碎啊!”
阿妙娘扫帚一丢,撒腿就往房间跑去。
辛复也愣住了,这是——要出大事呀!面色瞬白,也跟着阿妙娘跑,这都叫什么事?怎么都搀和到一块了呢?
还不待辛复进门,阿妙娘那一声撕心裂肺,惊得他心头骇然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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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已经不是头一遭,去皇宫她可谓轻车熟路。
阿奴在宫门外不远处等着了,为的就是拦着夏雨入宫。可夏雨是谁,阿奴掉头就走,她岂会想不到她的用意,所以这一次她压根没从一惯的宫门进入,而是直接翻墙进去。
她的武功,早已不拘门口与墙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