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身边的那两个随从,倒是有几分相似。她们的武功,绝对在夏雨之上。”樱娘斩钉截铁。
“去找,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我也要知道,这女人的真实身份。”男子转身往花满楼去,“还有大夏那边,尽快让人联系青玉。”
“是!”樱娘俯首,转身望着那顶红色的油纸伞。夏雨?是夏雨吗?不像,真的不太像。那丫头粗鄙,想来不会如此心细如尘,应该是她身边的那两个女子,想着为夏雨报仇,所以才会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一定是这样!
她可不是疏影,会疯子一般的相信鬼神的存在。
其实夏雨就站在一墙之隔的巷子外头,眸色素冷无温。
寻梅与阿奴上前,寻梅轻叹执伞,遮去了夏雨顶上的风雪,“少主,回去吧,雪下得那么大,当心自己的身子。”
清浅的吐出一口气,夏雨苦笑两声,“我其实可以杀了他,可是杀了他多无趣啊?”她看了寻梅一眼,“疏影和花满楼,到底是有关系了!那么我的承诺呢?我是否也该实践自己的承诺?”
阿奴微怔,“姑娘的意思是,去找疏影?”
“如果疏影真的覆灭了代州花满楼,杀了我那么多娘,我岂能放过她?别说是什么侯府的妾室,世子爷的母亲。便是太后,又当如何?谁杀我母亲,我就要谁性命!”夏雨转身,缓步走在雪地里,“她们虽然不是我生身之母,可对我而言,也有养育之恩,人不能忘本。”
“那现在呢?”寻梅问,“少主去哪?”
“我想他了,想见他。”她顿住脚步,“去城外别院。”
她知道,他在那。
再过不久,天下大动,所有蚁穴都会倾巢而出。
轻咳两声,夏雨拢了拢衣襟,眸色微垂。
疏影,你到底有没有害死花满楼那么多人?如果真的是你——
袖中,五指蜷握成拳,如果真的是你,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所以说,咱们的人去晚了?”马车里,夏雨扭头望着寻梅,有些不可置信的蹙眉,“那人呢?一点痕迹都没有?”
“去的时候,除了横七竖八的铲子,还有雪地里少许的血滴子,什么都没有。”寻梅道,“咱们的人来迟一步,那些黑煞盟的人,不知道被谁处理了。能处理得如此干净,想来绝非常人。”
“会不会是摄政王府的人?”夏雨问。
寻梅摇头,“摄政王府现在由东方旭执掌,此人阴晴不定,心里不正常,怎么可能帮着少主守坟?”
阿奴微微蹙眉,低吟了一句,“守坟?”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夏雨瞧了阿奴一眼。
阿奴面无表情,“许是姑娘平素与人为善,有人暗中相助罢!既然是帮着咱们的,想来也是跟黑煞盟不对付。如此,不好吗?”
“看上去是敌非友,只不过到底意欲何为,又有谁人知晓?”夏雨觉得有些累,安安静静的靠在车壁上,长长睫毛半垂着。
外头的风雪还在纷纷扬扬的落下,打在车顶发出细碎的轻响。
夏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原想只是靠一下,可靠着靠着便睡着了。
直到被赵朔抱在怀中,她才迷迷糊糊的醒过神来,模糊的微光里,那张风华无限的容脸在她的视线里闪烁。耳畔是他低哑的磁音,“睡吧,爷抱着你进去。”
她低低的“嗯”可一声,算是彼此间默契的回应。
依偎在他怀中,她觉得便是天塌了也照样安心。
爷的怀抱,是最温暖的港湾。
累了,困了,都能歇歇脚。
温暖的房间内,她躺在床榻上,他小心的为她掖好被角。指尖轻拂她消瘦的面颊,怎的数日不见,她便如此憔悴不堪?这丫头,委实教人心疼。
烛光里的夏雨,撕去那张陌生的皮面,眉目如旧,红颜依然。
双眸紧闭,长长的羽睫垂在下眼睑处,落着斑驳的剪影,极具安静美好之感。她便躺在那里,不言不语,安安静静的睡着。
想来,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最安分的。
可若她一直那么安分,便也不是夏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