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近来嗜睡、还好吃,但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可别是生病了。不如今儿去找辛复瞧瞧,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便了不得。”寻梅也觉得奇怪,若说以前夏雨内力被封,警惕性没那么高,倒也是情有可原。可现在的夏雨,内力已然和自身融为一体,不应该如此毫无防备才对。
这是怎么了?
听得这么一说,阿奴也慌了,“姑娘身子不舒服吗?”
“没感觉不舒服。”夏雨撇撇嘴,穿上外衣,“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着,吃上两口肉包子,可怎么吃——总觉得腥?
“没我哥做的好吃。”夏雨放了手,抬步就往外走,“对了,他人呢?”
“去办事了。”阿奴道,“爷吩咐了,以后不许住在少傅府。在东面的落逸轩,有一处宅子,是早年以不相干人的姓名购置的,如今姑娘可去那里歇脚。”
寻梅点头,“这少傅府虽然现在安静,但是时日久了,怕是也容易教人生疑。如此安排,倒也妥当。”
夏雨颔首,“收拾一下,走人。”
赵朔自然有他要办的事,她不能拖他的后腿。而夏雨自己,也有要办的事,毕竟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弄完了那些宵小之辈,就等着赵朔收拾残局。
到事情全部结束,也许就可以放下一切了。
深吸一口气,夏雨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昨儿个还是极好的天气,只怕今儿个夜里就该下雪了。代州少雪,如今来了京城,倒是一次性看了个痛快。
“继续掏鼠洞,开工!”夏雨眯起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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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形势复杂至绝。
而来京城的路上,梁以儒亦是遇见了难事。
一觉睡醒,被人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丢在客栈的床榻上根本动弹不得。他只记得昨儿个夜里准备睡觉,突然问道了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然后便没了知觉。
再然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狼狈之余,气愤难耐。
孺子书生,孔孟弟子,岂能遭此羞辱。
“放开我!”他挣扎着蠕动身子,一个翻身便从床上滚了下来,前胸落地,撞得生疼。倒吸一口冷气,白了一张脸,梁以儒继续往门口蠕动身子,“相宜!相宜!”
相宜进来了,说难听点,是被人推进来的,也是五花大绑。
顺带着被推进来的,还有李开复。
同样的五花粽子,绳索比他们的都粗壮,不过看上去,李开复有些腿软。
月白衣站在门口,瞧一眼狼狈的三人,轻叹一声,“我们不想拿你们怎样,但是右使有命,你不能去京城。”
“为何?”梁以儒挣扎着,却无法站起身来,只能使劲的昂起脖子,盯着门口的月白衣,“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要去见阿雨,见你们少主,你们听明白了吗?放开我!放开我!”
他愤怒的嘶吼着,未能见到夏雨最后一面,已然是他的此生大憾,如果现在还不能回去,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多话还来不及说,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便是死,也该带回代州。
说好的,要一起代州的,岂能食言呢!
“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月白衣轻叹,白衣翩迁,眉目凝着淡淡的愁绪,“少主的生死,与你无关。右使有命,我们自当从命。京城如今大乱,你一介书儒即便回去也没什么用处,到时候会枉送性命,何必呢?”
“便是死,我也该回去。”梁以儒眸中冷冽,浮现氤氲薄雾,“她若是身死,也会希望,能见我最后一面。而我,不管她身在何处,都该与她共生死。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去代州,不然也不会落一个天人永隔的下场。”
月白衣轻叹一声,有些话右使交代了,不该说,也不能说。
京城的局势,月白衣知道得不多,但右使信中提过,京城内的百花宫姐妹,正在清剿细作,想来是极为热闹的。只不过这种热闹,对于梁以儒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言,是极为危险的。
既然上头有命,不许梁以儒回去,她也只能照做,只可惜东方青太聪明,早已看穿了她们的动机,还不待她们动手,便已经消失无踪。
“好好待着吧!”月白衣瞧了单冰一眼,“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