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日他为夏雨举兵,如今怎么就移情别恋得这样快?是心灰意冷,还是别有图谋?
薄瑶太后快速起身,这件事必须搞清楚,否则只怕来日后患无穷。也亏得赵禄这样的宽心思,赵誉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发难。而摄政王府如今由东方旭执掌,他比东方越更笑里藏刀。东方越尚且会念及旧情,而东方旭可是六亲不认的主。
长长的宫道,眼见着,看到了宫门。出去就是自由,在这深宫大宅内,夏雨只觉得憋屈。自己的一条命,可是险些送在这里。
哪知大批的侍卫军突然涌了过来,拦住了去路。
“放肆,你们要干什么?”顺子一甩拂尘,“看清楚,这可是皇上的令牌。马上让开,杂家要出宫,谁敢拦阻?”
“顺子公公好大的口气。”吴恩不紧不慢的上前,笑呵呵的望着顺子,那笑,真让人心里直发毛,“皇上这么一大早的让公公出宫,不知是否有什么要务?既然身负要务,公公出宫便是,只是这位姑娘怕是出不去了。”
“你们要做什么?”顺子乍见是吴恩,当下也愣住了,那可是慈安宫的总管太监,薄瑶太后身边的亲信,可不能得罪。然,夏雨若是落在薄瑶太后手里,怕是——当日之事顺子可都是亲眼目睹的,自然不敢让夏雨落在吴恩手上。
吴恩笑道,“请这位姑娘,和杂家去一趟慈安宫,太后娘娘懿旨,姑娘这边请吧!”
“我为何要与你一起去?”夏雨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们一眼,“我又不认识太后娘娘,无话可说。顺公公,咱们走吧!”
夏雨抬步要走,不欲理睬。她倒不是不敢去,只是怕自己一旦去了,没能控制得住,到时候会宰了太后母女。这一身的血,都被他们抽干了,还想怎样?
扒皮吃肉吗?
“放肆,太后娘娘让你过去,你就过去,还敢挑三拣四的。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吴恩表情一转,瞬时勃然大怒。
夏雨蹙眉,冷笑着扯了唇角,上下端详着吴恩,“我是东西,那你就不是东西了,对吧?”
“大胆!”吴恩怒色,“来人,带走!”
“吴总管,这可是皇上——”
还不待顺子说完,吴恩眉目冷拧,“顺公公,太后娘娘说了,如有异议,可让皇上自行来慈安宫要人。”手一挥,丝毫不给人争辩的机会,“带走。”
夏雨冷哼,“你可别后悔。”
不远处,郭胜掉头就走,直奔乾宁宫。
走进慈安宫的那一瞬,夏雨觉得自己一股热血就往脑门上冲,死而后生的恨意,让她对这座宫闱,厌恶憎恨到了极处。
不管是太后还是赵妍,也不管谁是幕后主谋。
她只知道,自己这一身血的,都流进了赵妍的身体里。一命换一命,她们视她如草芥,就这样不顾她的意愿,剥夺她生存的权力。
只是因为,赵妍是公主,她就该把自己一身的血,都给赵妍吗?
墙外的黎明晨光,在这宁静的世界里,铺设了一片金灿。夏雨踩着晨曦,走进了慈安宫。
正殿内的蜡烛还没熄灭,火盆里的炭火还在燃烧着。
薄瑶太后高高在上的坐着,赵妍在一旁陪着。
夏雨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她们是认不出来的。只是夏雨的那双冷冽眸子,却在烛光里锐利如刃,刀刀剜心。
“你是什么人,竟敢私入宫闱。”薄瑶太后冷斥,“这皇宫大内,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的。”
夏雨行了礼,“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她也不辩驳,只是微微抬头,看一眼薄瑶太后手中的佛珠,而后垂眸安静的站在那里。
赵妍打量了她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公主该去问皇上。”夏雨斜睨她一眼。
赵妍眉目微凝,“我现在是在问你。”
夏雨深吸一口气,“我也说了,公主去问皇上。皇上怎么说,就怎么着。其余的,无可奉告。”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公主,你怎么敢如此无礼?”方英上前呵斥,“这是慈安宫,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什么货色,我就给你什么脸色。你都能在慈安宫撒野,我为何不能?你尚且自称奴婢,我可不是这宫里的奴婢。”夏雨站在那里,眸色冷厉的盯着赵妍。
赵妍身体里的血液,都是自己给的,一想起这个,她就觉得血脉喷张,恨不能上前把自己的血抽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她们如此狠毒,自己怎么可能失去百毒不侵的能力?
想到这儿,夏雨握紧了袖中的五指。
被夏雨这么一瞧,赵妍莫名的心慌意乱,不知为何,这女子的眼神,如此的凌厉,竟让她有些不敢直视。不过是个寻常容色的女子,怎生得眸色如此锐利。
赵妍心慌,但脸上还是不为所动,一惯的从容淡定,“方姑姑何必与她计较,想来是外头的粗鄙女子,不识礼数。姑姑若与她对付,岂非失了自己的礼数。”
“公主教训得是。”方英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