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进门的时候,商青鸾正靠在软榻上,面色微微发青,神色恹恹,看上去是有些不太好。见谢蕴进门,云儿急忙将商青鸾搀了起来。
“不必行礼。”谢蕴蹙眉,瞧了她一眼,顺手便将软垫取过垫在她的腰部,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好些吗?”
“夜里受了凉,没什么大碍。大夫说,吃几贴药就好。”商青鸾眸色微恙,话语中透着少许无奈。
谢蕴点了头,抬眸望着她良久,而后又垂下眸来。
商青鸾一笑,看见他袖中紧握的拳头,“我很好。”
只有三个字,让他的身子微微绷紧了一下。
而后,他轻叹一声,“我知道。”
他也只有三个字。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房门紧闭,谁也不知道,谢蕴与商青鸾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谢蕴出来的时候,疏影便看见了他手中的青铜之物。那不是她一直想要的东西吗?那是——什么?
“侯爷?”疏影上前,“这是什么?”
谢蕴站在门口,扭头回望了靠在软榻上绵软无力的商青鸾一眼,而后低眉盯着掌心的青铜之物,“是谢家军的三军虎符。”
羽睫陡然扬起,疏影愕然盯着眼前的谢蕴,“夫人她竟然肯——”
深吸一口气,谢蕴冷了眉目,“夫人病重,即日起,夫人搬入侧院,任何人不得探视。违令者,家法严惩,决不轻饶!”
语罢,谢蕴头也不回的离开。
疏影仲怔了片刻,站在原地有些欣喜。
商青鸾搬离主院,那就意味着,这个院子将会腾出来,而再过不久,商青鸾将会守着她的侧院,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冷宫弃妇。
抬步上前,步入房中,商青鸾倦怠的靠在软榻上,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看上起面色发青,神色恹恹,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气色很差,人也显得憔悴,不似当初的趾高气扬。
“参见夫人。”疏影行礼。
商青鸾摆了手,似乎懒得说话。
疏影起身,“夫人这是怎么了?”
云儿白了她一眼,没好声好气的冷道,“自个儿不会瞧吗?夫人不舒服,你就别在这儿碍眼了,免得到时候夫人的心坎堵得慌。”
“是啊,侯爷刚刚说,让夫人搬入侧院,想来夫人的病是有些厉害。不过夫人放心,侯爷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来日必定也不会亏待了夫人。”疏影浅笑。
“说这话也不怕打脸,好像你已经是夫人了?”商青鸾蹙眉,冷飕飕的睇了疏影一眼,“江疏影,你别得意。我再不济,不管住哪都是侯府夫人。你再得宠,哪怕是住在皇宫里,你也是个妾。以后即便你有孩子,那也是庶出。懂?”
疏影也不恼,如今这时候,还跟商青鸾计较什么。
在疏影眼里,商青鸾可谓是黔驴技穷,已然到了末路。谢蕴都不将她放在眼里,逐出主院,她还有什么可猖狂的?
“庶出便庶出吧,若这镇远侯府,独我一人有子,庶出与嫡出又有什么区别?”疏影缓缓坐下来,眉目浅笑,饶有兴致的望着商青鸾发白的面色,“夫人想来都听说了,睿王府没了。”
“说你蠢,还真的蠢。睿王府不是好好的在那吗?”商青鸾轻嗤。
疏影冷笑两声,“睿王下狱,你还指着他能护得住睿王府吗?”
“先帝有旨,不得入睿王府办案,便是东方越如今恢复了摄政王之名,也不敢进睿王府半步。重兵围困,也无人敢上前擒拿睿王爷。”商青鸾剜了她一眼,“你以为睿王,是这般轻易就能弄死的吗?他若不是心甘情愿的束手就缚,就凭侍卫军凭那些酒囊饭袋,能抓得住他?”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疏影一笑,瞧着霜儿端着一盅东西上前,饶有兴致的掀开了盖子。霜儿眉头微蹙,随即看了商青鸾一眼。
疏影嗤笑,“我当是什么呢?原是白燕,夫人若想吃燕窝,大可去我那儿,那些血燕过来,何必这般委屈自己。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你想吃多少,我就送你多少,反正侯爷送我的太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呢!”
“滚出去。”商青鸾话语清冽。
“哼!”疏影拂袖转身,奚落了商青鸾一番,心里觉得何其痛快。再过一会,就该有人过来,将商青鸾挪到侧院去。
不会再有人记得她这个侯府夫人,等过段时间,自己给谢蕴生个一男半女,就再也没有商青鸾什么事了。就算她空有夫人之位,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