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面色一僵,这不是自己丢的那块吗?
东方越能从水底下捞回来,想必也该看见自己丢玉佩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只不过——他莫名其妙的拿着这东西来问她认不认识,其中是否有什么关窍?事关赵朔?还是有别的其他原因?难不成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世?
“认识。”夏雨喝一口茶,垂眸不去看他。
“哪来的?”东方越冷问。
“捡的。”夏雨随口应答。
东方越手中的杯盏顷刻被捏碎,他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夏雨,“我要实话。”
夏雨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他,“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话音刚落,窒息的感觉骇然来袭。
夏雨愕然瞪大眼眸,身子已被他重重提起。他的手,正掐着自己的脖颈,把她整个都悬空提着。她使劲的抓着他的手,可双腿悬空就算不断的蹬踏,也是无补于事。
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意识愈发模糊,咽喉处的疼痛窒息,让她整张脸呈现着极为难看的猪肝色。原本饱满的唇瓣,此刻青紫交加。
眼见着夏雨翻了白眼,东方越愠然将她甩了出去。
身子重重撞在墙壁处,而后闷声落地。
夏雨觉得自己快死了,咽喉处剧烈的疼痛,刺辣辣的就跟铁钳子烙着一般,空气进入身体,意识依旧难免模糊。她无力的倒伏在那里,微微抬起了头,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一双靴子停留在自己跟前。
她知道,这是东方越。
“要杀就杀,废什么话!”她无力低语,勉力撑起了身子,重重靠在冰冷的石壁处。双手捂着脖颈使劲了咳嗽了一阵,直到眼泪星子都滚落下来,才算缓过劲。
东方越下手不轻,夏雨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让他给摔碎了。心肝肠肺肾,都止不住的震荡。她觉得若不是不知道这儿是哪,一定放出黑寡妇,就算是个死,也得还东方越一掌,否则如何对得起自己。
“你不说,会有人说的。”东方越蹲下身子,一双狠戾的眸子,没有半点温度。猩红如血,冷然入骨,“到时候,你别后悔。”
“别后悔的是你。”夏雨长长吐出一口气,咽喉处还是疼得厉害,“这东西是假的,你还在追究不休,傻不傻?”
只是一句话,东方越骇然揪起她的衣襟,“你说什么?什么假的!”
“这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一块,虽然能以假乱真,可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成不了真的。”她冷笑两声,“怎么,肃国公在找这块玉佩?还是说,在找玉佩的主人?这玉佩,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你该问的。”东方越眯起危险的眸子,“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何知道,这块玉佩是假的。”
这玉佩做得极为真,便是自己当时也给迷糊了,险些没认出来。可夏雨为何知道,这块玉佩是假的?须知,这玉佩无论是成色还是玉质,哪怕是分量,缺口,纹路,都无可辨认。
唯一的特征,那就是从未与人说起过的秘密。
“这玉佩,是别人给我的。”夏雨不想对你说实话的时候,她说的谎话,你听着也会像真话,“花满楼里有许多孤儿,我便是其中一个。”她推开了东方越的手,“其中有一个,就带着这块玉佩。她说,只是她父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来日若是父母能回来相认,也好做个见证。”
“只可惜,她后来生了病,没能活下来。那年代州府瘟疫,死了不少人,想必肃国公也有所耳闻吧!她临死前把这个托付给我,临死前还想着,若有朝一日能见一见自己的父母,也是极好的。若是见不到,来日我有幸相逢,能与她有个交代。”
夏雨取过东方越掌心的玉佩,“她说过,这玉佩上有个秘密,寻常人根本难辨真假,她却可以时时都认得出来。”说着,她将玉佩对着光线,微微的照着。唇角带笑,眸色黯然。
东方越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说的那般情真意切,好像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她方才的动作,似乎也是真的知道这个秘密。
若非长年累月戴在身上,谁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所以夏雨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那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东方越声音微冷,却不似方才的狠戾无温。
“男孩。”夏雨苦笑两声,“与我情同手足,就是死得早了点。肃国公是不是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若是知道,能否告知一二,来日与他上香,我也算有个交代。”
东方越起身,夏雨虽然说得真切,可她的话不能全信。
“此事我会另加调查,若与你所说不符,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东方越嗤冷,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调查?
夏雨冷笑,花满楼都没了,上哪儿调查。何况花满楼那些破事多了去,死在花满楼里的也多得很,小时候饿死的累死的病死的,她也都见过不少。
查?上哪儿查?无根无底,连花满楼那些姑娘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家在哪,父母何在?调查?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