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啊,繁华,奢靡,要什么有什么。”夏雨笑呵呵的喝一口水,“就是明争暗斗太多,累得慌。不过你那么聪明,想必也不会觉得怎样。”
他徐徐坐定,捋了捋袖口,“我现在带你出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还记得上次,你教我什么是非刑吗?我告诉你,那个人你也认识。”
夏雨的笑凝在唇边,眼底的光微微暗了下来,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掌心杯盏,“我记得。”
“我要他手上一样东西,你帮我——撬开他的嘴。”赵朔冷了眉目。
“我?”夏雨一怔。
“是。”赵朔深吸一口气,“我也不妨告诉你,此事非同小可,这东西必须拿到。落在别人的手里,就会天下大乱。”
夏雨徐徐起身,将杯盏放在桌案上,“我可以吗?”
他点了头,“试试吧!”
她迟疑了片刻,而后应了下来。
这是书房里的密道,入口就在一堵墙后面。
幽冷漆黑的密道,绵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走在黑暗的密道里,十步一人,守卫森严。一个个守卫皆带着铁面具,穿着铁卫甲,好似一个个泥塑木雕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于连眼珠子,都不带眨一下。
夏雨不会知道,这是睿王府最精锐的暗卫,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
睿王不下令,即便把刀子架在他们脖颈上,他们也不会动弹分毫。
赵朔走在前面,夏雨跟在后面。
那一刻,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好似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心从脊背一下子窜入了心窝里。阴冷的地道里,只能听到自己清晰的脚步声,以及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声。
赵朔回头看她,微光从顶上落下,勾勒出他极度精致的脸部轮廓。坚挺的鼻梁,薄唇微抿,声音低沉而微凉,“你怕吗?”
夏雨摇头,脸上没有笑意,“我就是有点冷。”
他走过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冷声吩咐,“抱紧我。”
她依言,圈住了他的脖颈。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转了无数个弯,最后连夏雨都分不清自己的具体方位,终于——前方一片豁然开朗。宽阔的圆形校场,无数间石屋石室,有军士在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是在打造兵器——心,骇然漏跳一拍,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收回了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打造兵器意味着什么呢?
心,砰砰的跳着,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她未料想,在这别院的地底下,竟然是别有洞天,除了不见天日,其他的几乎可以叹为观止。这几乎就是一个军营,一个隐藏在地底下的军库。
终于,在一间石室之前,他将她放了下来,像是犹豫了一下,扭头去看她素白的面色,“我方才与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夏雨回过神,重重的点头,“记住了。”
赵朔轻叹一声,重重推开了石室大门。
这是地牢,没有预想中的阴暗黑沉。刑部大牢,夏雨是去过的,那里阴森恐怖,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可这儿却是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进去的时候,她一时不适应,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好亮。”
“这儿的灯火是永远不会熄灭的,让犯人不得休眠。夏天的时候会升起火盆,让室内温度急剧升高。冬日就只给一床薄被,冻死的也不在少数。”赵朔若无其事的说着,带着她朝着最里头的牢房走去。
沿途的看守,也都是僵冷无情的面孔,看得人阴森森的。
“我们去哪?”已然走了很久,夏雨忍不住问。
赵朔深吸一口气,“到了。”
这是最后一间石室,也算是死牢之类的地方。可这里没有牢笼,只有一个个铁做的长盒子,一个个立在那里。夏雨蹙眉,不解的望着赵朔,“不是说,带我去见一个人吗?人呢?”
“你去外头等一会,我安排一下。”赵朔报之一笑,眼底微凉。
夏雨点头,退到了石门外头。
长长的铁盒子,只能看见眼部位置,根本看不清里头关着的到底是谁。这铁盒可不是寻常的铁盒,里头有着密密麻麻的银针,一旦合上,银针扎入体内各处要穴,任你武功再高,也无法再用出一星半点的内劲。而银针刺体,会让你没日没夜的备受血液逆流的煎熬。身体无法动弹,痛楚永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