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青赶到时天色泛红了,外宾们都还没有回来,正如姚青青所想,他们要去看国庆晚会,接待他们的志愿者也就跟在他们身边。
一路赶来姚青青冷静了,她要和许老师禀报这事,再和绪方慎二郎沟通。
许老师带着滞留的志愿者还在宾馆,姚青青赶到他身边,就跟小孩子在学校闯祸后见家长似的,是既安心又害怕。
安心的是家长出面来处理了,害怕的是挨家长的教训。
“许老师,我做错事了。”她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怎么了?”许老师原本要笑问她体验如何,见到姚青青害怕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了。
他带着学生在宾馆的会议室待着,没看到绪方慎二郎早早回来了。
“可以出来说吗?”志愿者们都看着,姚青青不想人尽皆知。
“好。”两人出去。
随后姚青青事无巨细全交代了。
“……老师,我现在该去和绪方君说吗?”哪怕将事情说出来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姚青青心里也松快许多。
许秉钦没有想到姚青青卷入外宾私事中,和姚青青的判断一样,他也认为绪方慎二郎和马老头有联系。
他沉思片刻道:“你先去告诉他后来的事,看他什么反应。”
“嗯。”姚青青点头。
许秉钦从宾馆方要来绪方慎二郎的房间号,目送姚青青上门。
门应声打开后姚青青看到绪方慎二郎换了一套衣服了,全身着黑,清冷疏离。
他是赤脚的。
气质剔透、干净,还有——化不开的哀伤,他将它留给自己,不与人分享。
姚青青编排好的话语到此刻一句说不出来,绪方慎二郎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给马老头留了一笔钱而已。
“他要九儿,他要你把九儿还给他。”姚青青最终这么说。
“九儿——”他低吟,两腮的肌肉绷紧,缓缓道:“自杀了,我还不了他。”
绪方慎二郎低垂的头像是对姚青青道歉。
他真的知道九儿。
九儿自杀了。
“嗯。他现在在医院,无人照料他了。”
姚青青不知道他们的故事,她做他们无知的中间人,将信息传送给双方。
绪方慎二郎不再说话,而后他返回室内,从钱包里拿出尚未兑换的外币,“我什么都做不了,拜托你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姚青青不会再傻乎乎接钱了。
“他是,我的外祖父吧。”他并不习惯这个称呼,尤其是将它和奄奄一息的贫困老人联系到一起。
“如果是你的外祖父,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他呢?”她忍不住道。
而且他若是他的外孙,那么他妈妈怎么嫁去岛国的呢?私奔?
九儿就是他妈妈吗?后来怎么自杀了?
“我不该看他的。”他的脸色变白,眼底神色复杂。
姚青青回过神,提到他就能惹怒老人,真见面了可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