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让人叫她出来的时候,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但看眼下的情况,她能感觉到,所谓的“治病”,就是为了给时雍招魂。
因为宋阿拾并不觉得自己有病。
刚醒来那时候的虚弱、疲乏和昏睡,不过短短几日就好起来了,她也不知为什么,他们说的焚情之毒,除了最初的几天,她偶尔会觉得身子火烫、情绪难平、身上的温度不同以外,倒没有觉出太多的煎熬。
在那之后,她吃着褚道子和陈岚的药,很快就恢复了元气,热度也渐渐退去了。
这让她很奇怪,若时雍是因为毒发而去,总不会换了个灵魂,这身子就好起来了?还是说,其实在她醒来以前,这身子其实已经是在好转的过程中了?
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宋阿拾麻木地接受着突如其来的命运,目光复杂却又茫然。
靠坐在病床上,任由那个长老围在身边念些奇奇怪怪的咒话,又看着他拿一根漆黑的手指在一碗清水里搅拌几下,就要让她喝下去,宋阿拾内心十分抗拒。
不过,看着赵胤冷漠的脸,她迟疑片刻,就将那碗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清水仰天喝下了。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无比地配合,清冷,畏惧,小心翼翼,又带一点庆幸的模样。
……
玉姬带长老来的时候,褚道子恰好在无乩馆,便提议让长老去为白马扶舟也瞧上一瞧。
因为比起能吃能睡能说能走的宋阿拾,白马扶舟那个活死人,更像是中了邪,他比宋阿拾更需要巫医驱邪除祟……
这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赵胤没有反对,玉姬是个对旁人的事漠不关心的人,既然元驰和赵胤他们都同意,她也没有意见,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她是为了宋阿拾的病来的,但从头到尾,她没有主动同宋阿拾说一句话。
元驰有一个古古怪怪的世子妃,这个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私底下,有许多人嘲笑小公爷,说他其实是一个入赘到野人部落的上门女婿,娶的是个野人,在那个野人的世界里,是以女子为尊的,他在世子妃面前,都说不上一句硬气的话……
元驰最初听了还有些生气,时间长了,听多了,孩子有了,脸皮也厚了,他不仅懒得理会,渐渐的居然有些沾沾自喜,常常自称是酋长的男人,世间独一无二。
却说申翁去给白马扶舟祝祷看病,是褚道子陪着去的,照常是丁一带了两个侍卫在旁边观看,外面更是布置了多处暗桩和哨卫,紧张而小心……
然而,想象的危险没有发生。
不论是白马扶舟还是邪君都没有醒过来。
活死人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唯一奇怪的人,反倒是为祝祷而来的长老申翁,在驱离鬼祟的中途突然停下。
“此人邪祟缠身,单是如此向鬼神祝祷,怕是难以奏效。”
褚道子问:“那当如何才能奏效?”
申翁围着白马扶舟的病床走了几遍,突然阖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身子如同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再睁眼时,申翁巫气沉沉地道:
“胎息孕育,神变无穷。当以化邪水涂抹其浑身元窍之所……”
所谓元窍,是指穴位。
所谓化邪之水,便是先前阿拾所饮,经巫医“通灵”后,接受过神灵指引的清水。
对眼前的活死人白马扶舟,十天干等人没有抱什么同情,别说是在他身上涂清水,便是涂牛粪想必也会同意。
于是,在两个小太监的帮助下,白马扶舟被扶起来,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由着申翁在他浑身各处涂抹上“化邪水”……
众人只当是瞧个热闹。
只可惜,偌大的排场搞完了,活死人仍然是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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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会更完,但后面的内容多,我再校对校对,时间就会很晚了,大家先去睡觉,明天早上醒来再来!
么么哒,多谢。
ps:看字看得眼睛都花了,错字后面再改改啊。我饿了,先去煮碗面吃,一会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