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怔了怔,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再次拱手。
“小的有紧急军情禀报督主……”
“犟嘴,再加二十。”书房帘子微动,白马扶舟的声音淡淡传来,不喜不恼,却十分可怖。
门口的侍卫打个冷战,赶紧撑伞上去。
白马扶舟一身月白轻袍,霜色披风,表情冷淡而平静,看不出怒气,骨子里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加上东厂和他本人的名声,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啪!啪!
茫茫雨雾中,巴掌声清脆刺耳。
白马扶舟平静地站在檐下,旁侧是两个撑伞的人,即便他并不需要伞,那两人也是小心翼翼。
宋慕漓余光微扫,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随即恢复平静。
等四十个耳光扇完,那报信人的脸颊上已浮起肿胀,嘴巴涎下的是混着雨水的血线,而他的双膝早已跪在雨中,身子全俯在地。
“知道为何打你吗?”白马扶舟问。
那人收住哽咽,低低道:“小的打扰督主清净。”
白马扶舟淡淡一笑,哼声道:“遇事慌乱,沉不住气。今日不打你,来日别人就会要了你的命。”
来人抬头,怔愣。
白马扶舟眉梢微微一扬,“不必谢恩。说罢,发生何事?”
“井庐……”那人语速刚要加快,想到方才的教训,又咽了咽口水,放缓速度,慢慢将在井庐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
“他们劫,劫走了长公主殿下,不知去向……”
白马扶舟冷笑,“他们……是何人?”
来人道:“小的去得晚了,井庐无一活口,实,实在不知是何人所为——”
天寿山本就是个偏僻之地,宝音隐居在那里,方圆二十里都没有住户,要从别人嘴里得知真相不容易。当然,要除掉井庐所有的守卫,不留一个活口,不留一丝痕迹,更不容易。
只不过……
这京师城中胆敢与东厂作对的人,无非就那几个。
白马扶舟冷笑,“倒是小觑了他。宝刀未老,胆大包天。”
那人看他没有怪罪,松了口气。
宋慕漓问:“明日就是登基大典,出不得半分纰漏,眼下我们如何是好?”
白马扶舟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冷雨猛烈地击打在庭院里的树叶上,发出阵阵的呜咽,不由轻轻勾唇,便徐徐笑开。
“他们以为一个长公主就能拿捏住我,当真是异想天开……”
说罢,他低笑一声,“吩咐下去,将那些有可能影响国朝安定,陛下登基的不安份之人,悉数下狱,容后再查。”
雨声更大了几分。
却掩不住他一字一顿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