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中原中也是想这样问的,但碍于森鸥外和太宰在场,他又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露出了快意的喜悦。
“真是让人伤心,portafia可是对中原君以礼相待,没想到中原君的回报却是刀剑相向……”森鸥外说得可怜,中原听着嘴角一抽:“真是大言不惭啊,这就是portafia的以礼相待?”中也往身后指了指刚才自己被兰堂押着的时候坐着的椅子,再者说,几秒前,森鸥外的那句‘杀了你’还在中也耳畔呢。眼下话风又转得这么快,这也真是能屈能伸了。中也属实佩服这样如城墙一般厚的脸皮。
药研保持着制服太宰治的姿势,将太宰治的双手反剪到其身后,熟练地开口接话与中也一起回怼森鸥外道:“我想身为忠心下属对首领安危的忧心,森首领也能理解的吧?”
从药研这话就可以听出他们绝对不是恰逢其时地赶到,而是就在这里——portafia最为森严的顶层,首领办公室里——不知隐蔽在何处,探听到多少东西了。
森鸥外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浑身的气息却浮现出阴沉的气势,而后他随即浑身一松,气势散去,露出好似丧气一般的神情:“唉,这样的portafia你们也看到了,内忧外患,如果不是先代在死之前将portafia托付给我……”
突然就像是在对着自己人一样地抱怨。
确实,这样情况,中也还有点同情这个被赶鸭子上架的民间医生的,个屁!这种人的场面话听听就好了——“为了谁而复仇,您这位得利最大的新任首领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么?”药研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质问道。
“既然现在是你们portafia,哦不,也许仅仅是追随你的那一小支,”中也中途改口,十分扎心了,“要来寻求和‘羊’的合作,那为何不能坦诚一点呢?”
现在的局面,饶是中也这样的‘好心人’,也要看到应有的价码不是么?否则为了一个根基不稳的新任首领,而捆绑了自己的战线,引火上身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很好奇那所谓的先代,到底是否存在?”中也紧盯着森鸥外问道。
“啊——先代啊,”森鸥外抬了抬头,做出了思索的神情,然后干净利落地道出,“被我杀了——”他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指着乱藤四郎手里的那把手术刀,“就用小小姐手里的这把刀,将那位伟大的首领的这个位置割断,伪装成了病死的样子。”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被乱藤四郎那刀锋抵着的地方,露出一个让中也胆寒的笑容。
“呃?!”中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这回答的也太明白了吧!艹他是真不要命!这遭老狐狸就是想拖人下水吧!
“噫。”乱藤四郎嫌恶地将手术刀扔回去。
森鸥外伸手一捞,手腕翻转,灵巧地接住了刀柄,温雅一笑,赞叹道:“啊~小小姐连厌恶的神情都这么可爱啊。”老男人荡漾的声音黏腻。
“我要踹死这个你老变态!”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乱藤四郎爆发了!他骤然抬脚!
中也赶忙拦住乱,伸手用重力压下他的裙摆,呵道:“不行!”
“小心走光!不能便宜这个老变态!”作为兄弟的药研也很操心。
“哦……”乱不情不愿地收回腿。
森鸥外嘴角略微抽搐,慢条斯理地抚了抚有些凌乱的红围巾:“诸位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啊!”“变态!”
森鸥外:……
这可真是错怪了,森鸥外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有原则和操守的人——“眼前这位身手不凡的小小姐,显然已经超出了幼女的范围了。”
“哼!”乱藤四郎一声轻哼,将乱刃反举到眼端,似是在比划着什么,“按我以往的作风,可是要将所有窥伺眼睛都刮下来哦~”刀光一闪,刺痛森鸥外的眼。
“嘶,”真是不得了的手段呢,森鸥外苦笑着道,“我可是诚心诚意的。在寻求合作呢。”
回答他的是乱藤四郎和药研藤四郎收刀入鞘的声音。乱与药研回到了中也身后站定,俨然一副为首领是瞻的模样。
既然森鸥外已经给了足够的“诚意”,他们也得在人家的地盘上给这位森首领留一点面子吧。
太宰治躺在地上,被药研用短刀抵着后腰。即使药研现在起身收起了短刀,他也没急着从地上起来,倒是不慌不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收尾,一副森先生你也有今天的表情,看着森鸥外吃瘪的样子不亦乐乎。
森鸥外瞥了一眼优哉游哉的太宰治:“快起来吧,太宰君。”
太宰治才不情不愿地爬起身,嘴里不知道在低声嘟囔着什么,离得较远的中也并没有听清。
森鸥外双手交叉,用欣赏的眼神环顾打量着中也三人道:“同样是作为首领,我此刻却格外嫉妒中也君呢——在食物链低端的灌木丛中居然也能繁衍出带着锐利爪牙的牧羊犬,这简直就像是驯兽人的介入不是么?”
森鸥外的话语晦涩,中也就像是在初读一篇文言文一般,提取了几个重要的词汇,联系着去解读整段话的含义,
“……”中也沉默了,森鸥外的话语如果是针对刀剑付丧神的话,着实是一针见血,那么何为‘驯兽人’呢?
没有过多纠结,他选择性地跳过了森鸥外打岔的话语,“你是医生,你肯定能确认那老头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哦,”森鸥外摇头否认道,“先代确实是‘复活’了。”——他拿出一个遥控,白色的幕布从天花板缓缓降下来,给中也众人放映了一段骇人听闻的视频。
地点是港口黑手党防备等级最高的金库,主要人物是一个中也不认识的老头。但结合一旁太宰喊出的“先代”,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这下原本笃定的中也变得动摇了。
倒是太宰在喊出那一声之后就一直沉默着看着视频,良久后他在寂静的有些难受房间里发出轻笑:“确实是伪装哦……”他这话是对着中也说的,他笑眯眯地转过头,就像是等着中也来问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