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风吹得弯曲,一身枝叶粗犷狂放,却固执地遮住了头顶烈阳。
充满了趣味的素描,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殷以乔沉思片刻,觉得律风的笔触暗藏坚韧,又带了一丝丝的……挣扎?
他还没能仔细品味这幅画的含义,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律风迟了近六个小时,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
“我会参加开工典礼。”
微信的消息框,还在闪动着“正在输入”的提示。
殷以乔捏着素描画,耐心等待。
终于,他等到律风说——
“师兄,我可能要等鱼平大桥完成跨海主桥建设,才能回来。”
长句子直击殷以乔的灵魂,连嘴角笑意都有些僵。
他还没能回复点什么,律风的电话就打过来。
“师兄。”越洋电话带着些微杂音,“抱歉,这边情况比较复杂,我不能做完设计就走。”
殷以乔轻微叹息,心中澎湃的未来规划,击落得七零八碎。
他失望的说:“意料之中。”
即使隔着信号,律风也能听出师兄的语气。
“鱼平大桥主桥不过一千多米,又是援建重点项目,工期不长……”
律风的解释有些徒劳,音调里都是愧疚,“我保证不会让桥出事,快点完成建设,尽早回来。”
“我更希望你不要出事。一座菲律宾的桥而已,建设慢一点也没关系。”
殷以乔没法在律风的保证里保持沉默。
他敬佩所有为中国速度付出甚至牺牲的人,但他的私心里,不愿这些人里面有律风。
然而,不可能。
律风既然在递交设计图之后不能回来,那么就代表着他会像建设乌雀山大桥、南海隧道一样,忙碌奔走,不舍昼夜。
殷以乔无奈地意识到律风对桥梁的一视同仁。
中国桥也好,中菲桥也罢,只要是祖国给予的任务,他便义无反顾。
有时候,殷以乔讨厌律风的全情投入。
可律风不是这样全情投入的人,也不会被他深爱。
殷以乔翻着手上素描,无声叹息。
那颗棕榈树哪里是带着寂寞的挣扎,明明是坚韧不拔、迎风不倒的固执。
“小风,你寄来的信不错,我收到了。”
他的温柔燃烧殆尽,变得极其任性。
“以后每周我都要收到你的信,如果哪周没收到,我会立刻来菲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