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刑莲湖就和李小仟说了,楚天问只得讪讪地道:“家中小妹哭得甚是可怜,我家老太太虽疼她,只我家世子与韩氏却铁了心要她选上,她也不敢违拗。因而再三再四地在我跟前哭诉,只我哪里又劝得动那两个,何况经过成国公夫人已报备到了娘娘跟前。”
又道:“今儿恰往东宫回事,就劳烦刑五哥哥带我进宫来,原想借你的面子和娘娘问一声,看有否可能将她名儿抹了去,实不想扰你身子欠安,原是我莽撞了。”
李小仟沉吟半晌,楚世子这么积极,好处肯定大大的了。
眸子在楚天问身上打了个弯:“我怎的从来没听过你有这样一个妹妹?”
楚天问愣了下,道:“平时几个妹妹都在内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常也见不着。”
李小仟想了想:“她消息倒是灵通,头尾都有了。”
楚天问低头沉吟,可不就是么?!
遂道:“说的也是。我家中几个姊妹都一般养在韩氏跟前,六妹妹的姨娘是我三婶娘的妹子,那三婶娘常在我家老太太跟前走动。只是论理,他两个如今正该将消息瞒得死死地,断不至于泄露给旁人,教我六妹妹晓得了闹出来才是。”
半晌,李小仟方道:“这事儿也不急,我改明儿先打听了再说。”
依李小仟看来,这件事原本就难成,礼部是归太子管的,景后与太子系母子一条心,只要太子不理会楚家,楚六姑娘的名字就到不了御前!
便是楚世子再冒险央告成国公亲自提到皇帝跟前,皇帝有这等闲心立刻召见?所以还不得景后先点头才成?
楚天问道了谢,李小仟又向刑莲湖道:“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云简嫂子和几个丫头可都还好?”
刑莲湖见她忽然巴巴儿地问到下面侍候的人,不由得道:“都好,你只管放心,咱们院子里门户可严了去了。”
李小仟遂道:“别又教人欺负了。我闲了常想起春生说的,世上多有嫌贫爱富之人,可妒富笑贫之人也很不少,没安享过富贵,却又瞧不上贫贱。一颗富贵心两只势利眼,但凡看谁吃的穿的用的略微随意了点,谁便是又穷又怯了,恨不能上前踩两脚才算舒服。可又一听人银子多,便立刻就生了仇富之心。怎么着都是旁人的不是。”
楚天问听了险些惊落眼珠子,不由得心下一酸,想起刑小七有一回偶发感叹,李小仟虽有权有势,于后宅之中竟也容身颇难,当下脑子就清醒多了。
有些人就该随它去!
正说着,只闻宫娥清亮的声音:“殿下来了。”
胤舒进来见刑楚二人在,药碗已经不见,遂打趣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李小仟瞠目:“太子哥哥。”
闲闲地叙了会话,三人隔壁谈事去了,李小仟登时无聊起来,只得恨悠悠躺下睡觉。
不多久,刑莲湖与楚天问告退之后,胤舒过来瞧李小仟,恰值李小仟发了汗,之萧几个服侍她换了衣裳,之萧嘴里正咕哝着:“……这身子合该好生将养,昨儿夜里不过被冷风扑了扑,就这样了,五爷好心疼的不肯数落您一字半句,瞧着吧,还不知这几日府里头哪个要倒霉了。”
必定是之风姐姐!不善言辞就只好忍气吞声!也有可能是之兮,早晚一张冷脸通身寒气四溢,呵,谁见了她能高兴得起来?!
忽见胤舒寒着脸进来,顿时敛声屏气,忙跪下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