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仟见王嬷嬷脸上隐隐有不乐之意,心下顿生警觉,遂挑眉追问:“哪个?”
“庆宁伯府的顾大爷。”
“顾佶?”李小仟面色一凝,飞快地朝春生望去,只见春生有片刻的怔忡,“怎么会?”
“要说此节老身还是亲眼所见。原系顾大人护送郡主回来大都之后不久,有一回往咱们西街的大院去拿护卫的名册。
“恰巧那两日,奶奶让秋叶往大院里拿东西给哥儿,老身帮着开箱子挑选呢。
“谁知二姑娘不请自来,还与秋叶大争大吵了起来,话说得极其难听,秋叶先还耐着性子与她辩理,说本就是奉命挑了东西给哥儿送过去的,叫她别多想了。
“哪承想二姑娘越说越没边了,竟道那院子里头都是哥儿的,便也都是她家的,都不准咱们动,一匹料子都不许碰。”
李小仟听到这里,消化了一会儿,会意之下简直要冷笑了:“谁给她的脸呢!”
想来范夫人和百里采瑜以为那都是她原来的陪嫁,虽说和离了,却都理应留给呦哥儿的,唯恐当时秋叶扒拉了好东西带回侯府去,因此得了消息之后,百里采瑜就巴巴地亲自上门捉贼拿赃去了!
可这样也证明了那娘俩的贼眼一直都盯着西街那所大院子呢。
王嬷嬷点了点头:“正是!秋叶便也恼了,警告二姑娘也不瞧瞧那是什么地儿,哪里由得她放肆。只二姑娘仍旧不依不饶地。
“恰巧顾大人和甄队长在说话,原本看见百里府上的姑娘在,便是胡闹些他们也都不怎么插手,可二姑娘居然指使带着的婆子媳妇对秋叶动手,甄队长性子再持重,也不能答应的不是?
“三拳两脚收拾了底下那些人,只碍于身份没能拿二姑娘怎样,顾大人看不下去,当面拿厉害的话教训了二姑娘一通,二姑娘当时燥得脸通红,悻悻地走了。
“老身想着二姑娘素来心胸狭窄,原以为她定然怀恨在心,谁知……”王嬷嬷一脸的不屑,“再想不到的。”
李小仟遂好奇地问:“顾佶都是怎么骂的?竟让百里采瑜都惦记上他了?”
按理,顾佶的风格与百里采瑜根本是不搭的,三观完全不合的呀!
“顾大人说,先不论这宅子里头的东西并不全是郡主的陪嫁,便是,将来悉数也都是呦哥儿的,怎么就成了都是百里府上的了?自古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且如今还有百里大人呢,怎么都轮不到她一个要外嫁的姑姑来指手划脚。
“倘若真要理论,还不如回去请百里大人过来说话,且教带上郡主的嫁妆单子,一样一样的对清楚了,索性替呦哥儿封存起来,谁也别沾手,免得有人动歪脑筋。”
李小仟点头笑道:“说得很是。”